全木質的大殿,高高的門扉,三層樓台都采取飛簷的裝飾,上麵雕刻著之前在軒轅門中央大門上的紋路,還有一些讓她覺得晦澀不明的文字類的線條。
李驍鶴並不懂建築藝術之類,但她能看出來這座大殿明顯與之前的建築不同,除了是她所熟悉的華夏古代風格,此外還加上了一種奇特的如神話裏說的縹緲之意。
莊嚴肅穆,大氣磅礴,此外還有讓她覺得怪異又和諧的沉重之感,似乎是沉澱了已久的特殊文化,忽然以一種慎重之姿態出現在了這裏。
她抬眼看了下頭上的三個大字,軒轅殿,心裏無端緊張了起來。
走進寬闊的大門,眼前是意料之外的明亮之地,寬闊的大殿內部除了幾個粗壯的鏤金大柱子外便隻有四麵牆壁上的雕刻花紋,腳下也是芥阿所說的那種青崗,此外就是頂部開的那四扇天窗,讓這座大殿不至於陰暗。盡頭是一排的靈牌位,上麵是軒轅門曆任祖師的牌位,大概有近百個。
而在靈牌位之下放置著五個蒲團,正中央正盤坐著一個人。
緩緩的腳步聲在大殿響起,李驍鶴走到那人跟前,嘴角勾起笑道,“從雲爹!”
從雲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袍,上麵繡著暗銀色的花紋,頭上的那根木簪也換成了墨玉簪子,他抬頭笑看向李驍鶴,猶如當初那個在福臨客棧初見到的老人家,對她招手道,“你過來。”
“嗯。”李驍鶴走到他跟前嘿嘿笑。
“坐。”從雲指著旁邊的蒲團說。
李驍鶴原地蹲下,笑眯眯地看著她。
從雲堅持和藹地看著她,“坐。”
“呃……”李驍鶴見他如此堅持,撇撇嘴看著腳下的蒲團隻好盤腿坐在那上麵,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舒服?”從雲含笑問。
“嗯呐!”李驍鶴坦言道,“感覺被關在了籠子裏一樣,其實這樣坐對腿……”
“在這裏坐一個月。”
“……”
李驍鶴臉都僵住了,半天沒緩過神來,“從雲爹……你剛是不是說話了?我沒怎麼聽清。”
從雲點了點頭,笑的無比慈祥,“嗯,我說你在這裏坐兩個月。”
李驍鶴哭喪著臉喊道,“從雲爹你太不厚道了!明明說一個月的!”
“啊,你聽清了,就是這麼回事。”從雲扭頭認真地看著她問,“創源練到第幾層了?”
“第二層還沒練到,創源就沒了。”李驍鶴癟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人家的丹田經脈全都碎得稀爛了,都跟皮蛋瘦肉粥一樣了。”
從雲也沒問皮蛋是個什麼玩意兒,聽到她說經脈盡斷丹田被毀時微低下頭,有些黯然道,“白殿與我軒轅淵源頗深,白殿長老之功法與軒轅決相生相克,然歸根結底還是你功力不夠,若你強則軒轅決強,若你弱,便是你如今這般。”
李驍鶴無語,還是自己太慫了……
“所以……”她滿懷期待地看著從雲,“我這能治好不?”
表麵看上去她還是活蹦亂跳的,但全都是靠薑玄草吊命,可以說以毒攻毒,靠那猛烈的藥性在撐著,浮寧說的不錯,若沒有白龍,她根本不可能爬上莫留山。
獠的血也隻不過暫時救她一命,若真要完全救好她,就是喝了獠一身血怕也不夠,但她根本沒想過要犧牲空語族的人來救她自己,憑什麼用別人的命換她自己的,她做不到,因此她來莫留山了。
“能,在這坐一個月,不停地背創源。”
李驍鶴驚訝不已,“就這麼簡單?”
“嗯。”從雲忽然抬頭對她笑了笑,“日夜都如此坐著。”
李驍鶴:“……”
她一把捧住從雲的胳膊,哀求道,“能打個折扣不?”
“不能。”從雲非常堅決,“不過能給你換個地方。”
“什麼地方?”李驍鶴好奇。
“不急,先物歸原主。”從雲站起來,指著身後的一堆物件。
李驍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裏放著的是南烜為她取回來的東西,一個包袱和一把黑漆漆的巨大重劍,剛才一時沒注意到,此刻她驚喜地上前打開包袱,裏麵都是她一路走來留下的東西。
錦繡山河圖,軒轅決典籍,鈦合金匕首,還有辛牧交給她的那本書冊,以及一根玉笛。李驍鶴微微一笑,白襲和南烜贈她的玉佩都跟自己玉佩貼身放著,說起來她來這世界也有半年了,總共也就這麼點行李,倒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走的幹淨利落。
手摸著黑漆漆的北鬥,李驍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從雲爹,皇帥說北鬥是尚翼國的東西,是真的嗎?”
聽到皇帥二字從雲目光微閃,“北鬥不屬於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擁有它。”
“那你剛才說……”李驍鶴納悶,剛才從雲不是說物歸原主嗎?
“你拿到它了它就是你的,況且……”從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也沒有其他人能用的起北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