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隻有一個天子(2 / 2)

君文垣的傷並不重,不過是皮肉傷罷了,但心靈上所受到的衝擊是重大的。臨走時林子傑想去扶一扶來著,卻被他一個木然的眼神給嚇退了,而成瑩若則是被君文垣臨走時那一瞥給嚇得魂不附體,生怕他知道那飛鏢暗器是自己,回來跟她算賬。

虹越剛踏出天禦閣的拐角處便停住了腳步,漫不經心地對著虛空說了一句,“龍瑤說不厚道的師兄會遭天譴,利用好師弟的師兄不是好師兄。”

“嗬嗬,虹越小兄弟真會開玩笑,最後一句似乎不是令師會說的話。”

風之浣帶著淡然的笑意走上前,也不喊師兄,直接喊上虹越的名字,虹越倒也不在乎,他本來也不在意這些就是了。

然而他等的卻不是這位風三少,而是另一個人。

“我師兄人呢?”虹越皺眉問道。

風之浣笑道,“白公子剛才便已離開,他托我帶句話給虹越小兄弟,他與你並非師從一人,故此也不是你的師兄,更不是軒轅門中人。”

“那他來我軒轅門做什麼?”虹越揚眉沒有說什麼,隻是內心越發覺得龍瑤師父說的不錯。

“他就是怕跟軒轅門扯上關係,到時候不好拐帶李驍鶴。”

“呃……”麵對虹越的坦誠之言,風之浣一時不知說些什麼,隻抿嘴笑了笑告辭了。

碎玉淩川之前,白襲麵對著眼前的軒轅大殿,兩邊的懸橋之上,飛散飄落在天空的水滴,在陽光折射下閃亮的如破碎的玉石,墨色的眼中滿是暖意。

聽好了,

滄瀾隻有一個天子,那便是鴻淵……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直接了當地維護過他,哪怕是他的母後也隻是告訴他,不要在意那些人,他們隻不過是無能地嫉妒罷了。

驍鶴……

大殿內端坐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蒼老的雙目中似乎蘊藏著百年的滄桑與智慧。

從雲看著眼前走來的人,眼中似乎帶著一絲了然,一絲無奈。

“好久不見。”從雲說。

白襲深深彎腰一禮,再抬起頭時,眼中滿是沉穩堅定。

“在下曾說過的依然如故。”

滄瀾七國,莫留軒轅,我願站在她身前,甘願與天下為敵。

扶風國都城,彌戈城。

寂靜的書房之內,對稱的烏木鑲銀的寬椅之上,一個身材頎長的女子穿著天青色的衣裙,纖細的腰上擾著三圈深綠色流蘇,衣擺和腰圍上繡著細致的花草樹木的暗紋,從腰腹中央呈弧線展開,一直延伸到拖曳在地的長裙擺之上。

淡淡的眉毛,微闔的杏眼,小巧的鼻梁與精致的唇,目光淡然無波。

扶風大祭祀宮逐月,若非宮長燕還站在對麵,沒有人看出這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女子,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比起天傾女帝鳳繆的霸氣凜然,宮逐月更加淡然超脫,渾身縈繞著佛性氣質。

扶風國乃是信仰為主的國家,其國主被稱為大祭祀,行帝王之責,然而相對其他六國來看,這個國家的政治不太嚴謹,或者說表麵不嚴謹,比如這早朝因為天氣寒冷轉移到翰墨閣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諸位每日辰時未到便起身入宮議事,天氣愈加寒冷,諸位辛苦了。”

宮逐月麵色淡然地撫著脫下的華貴鑲毛披風,像是完全沒感覺到大臣們焦躁不安的情緒,“本座聽聞寧虞殿後花園的梅花開的不錯,不如……”

“大祭祀!”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地打斷了大祭祀的悠閑暢想,宮長燕微不可見地抬頭,正好對上宮逐月似乎不經意地一瞥。

視線一觸即分,二人不再有任何交流。

“靳愛卿有話說?”

靳相之子,靳吾。

宮逐月掩住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冒犯了般,輕蹙著眉問道。

開口打斷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不過弱冠之齡,烏色官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羸弱,然而那清秀的臉上卻閃爍著讓人側目的堅毅之色,雙目中是憤怒與控訴。

“稟大祭祀,坤域王將連奪孛嶽,江夏二城,如今公然在城門叫囂,辱我扶風,實在是……”

“靳愛卿。”

宮逐月側著身子忽然打斷了他,似漫不經心地提醒道,“坤域王將何時提到我扶風辱我扶風了?”

氣氛因為宮逐月的這句話而凝固了起來,底下站著的一眾官員頓時心懸了起來。

宮長燕雙眸微垂,一句話也不打算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