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血還在往下滴,李驍鶴撕下一塊袍腳將手包紮了起來,深沉的無力感將她層層籠罩。
幾乎一模一樣的茫茫森林,仿佛回到了那時的雲澤森林般,而她似乎還是一年前的那個才穿越而來的異界來客,任人宰割。
李驍鶴雙手握緊眉頭緊蹙,她已不是當初毫無辦法的李驍鶴,而是淩駕於七國之上的軒轅門的真傳弟子。
而雲澤中的陣術顯然對她有些莫名的親近容納,但白殿的這片森林中的陣術卻是充滿了不可觸碰的敵意。
眼前這廣闊的森林就像一個巨大的源,而裏麵的人不僅設下陣術來保護這片源,還同時利用著這片豐富的源來供應陣術的流傳,隻要這片森林不消失,源就不會滅,裏麵的陣術便萬載不息。
這便是《陣》上記載的乾元大陣,生生不息,相輔相成,同時也是雲澤森林中的陣術的原理,與莫留山的守山大陣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李驍鶴緊皺的眉突然化開一些,腦中靈光乍現,她並不需要破解這座陣,也要避免引起白殿之人的注意。既然與守山大陣相似的話,那麼她隻要像那日芥阿那樣隻破開一個通道,隻供她一人通過便行了。
借天地之源,運轉《創源》,腦中努力回憶著芥阿的每一個動作雙手飛快結印。
不能錯,不能錯,一定不能錯……
雙眼驀然睜開,右手掌再次向麵前無形的屏障印去。
下一刻手掌像是觸摸到了溫潤的水流般,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尤其突兀。
李驍鶴驚訝地瞪大雙眼,欣喜若狂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消失在空氣中。幹脆也不將手拿出來,拔腿就走了進去。
穿過那層薄膜一樣的東西時,就好像溺水了一般,聽覺視覺都遲鈍了,整個大腦突然陷入了一片混沌,回到了初生的狀態般。
“滴答--”
“滴答--”
明晃晃的燈光,光亮的鏡子,耳邊有熟悉的抽水聲,李驍鶴雙手撐在濕漉漉的洗手台上,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鏡中的她穿著一身運動便服,半長不長的頭發綁著個馬尾,脖子上隱約能看到一塊乳白色的玉佩,帶著一抹淡紫色。
周圍一片寂靜,從鏡子裏她能看到身後一排站立式便池,整潔的廁所裏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她忘記關的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鏡子裏的人,喃喃道。
背上沒有天樞,也沒有搖光,手上的傷口也不見了,衣服也不一樣了,伸手觸摸到的屬於瓷磚的感覺,冰冷而真實。
她走到門口,慢慢地打開門,心跳加速得都快蹦出她的胸腔。
“膽子越來越肥了啊?居然敢直接闖男廁所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漠譏誚的聲音。
李驍鶴楞楞地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以及眼前這個抱著胳膊,挎著LV包的卷發高挑大美女。
“展梨?”
話音剛落美女一拳就揮了過來,暴躁地大吼道,“說了多少次了叫我Jenny!”
李驍鶴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接過了那個拳頭,然後跟魔怔了一樣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手,翻過來覆過去地察看。
展梨被她摸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額頭青筋直跳,“說了多少次,攪基不要找我,老娘愛耽美不愛百合!再不放開的話分分鍾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李驍鶴噗嗤一笑放開了她的手,“你打不過我。”
“是麼?”展梨揚眉高冷一笑,伸手就往大腿上摸去。
“等等!我投降!”李驍鶴嚇的夠嗆,這位可不是開玩笑的主,當年還沒進偵查營時這位就因為男朋友劈腿另娶他人,直接拎了一箱子手榴彈,然後端著一挺阿根廷打字機在人家婚禮上圍繞著新郎新娘掃了一個桃心,最後悠然離去,無人阻攔。
她可不敢得罪,保不準這位身上藏了幾百架新式武器手榴彈神馬的。
展梨“切”了聲,頗為遺憾道,“我還想讓你見識下我的新收藏呢!”
“別客氣。”李驍鶴苦笑道,轉而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怎麼來了?那個嫌疑人抓到了麼?”
展梨麵露不解,“什麼嫌疑人?我今天不是跟你一起去逛街麼?沒想到你居然跑進男廁所去了,真是丟臉。”
李驍鶴一怔,忽然覺得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往外跑,不斷地流失。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卻什麼變化也沒有。
展梨見她表情怪異,不禁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家老頭子又逼你相親了?”
李驍鶴抬頭看著她燦然一笑,“展梨,還記不記得我們經常說的那句話?”
“什麼?”展梨神色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