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
李驍鶴幾乎是怒吼著說出這句話的。
眼前的人雙肩像是被利器穿過,猙獰的傷口血肉外翻,一邊的傷口血液已停止流動,但另一邊的傷口卻依舊血流不止,浸透了半邊紫袍。
而在他的身後,十幾根冰錐一半都沒入了體內,貫穿而過的冰錐露著血淋淋的尖刃。
李驍鶴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剛才忽然動作迅速地抱住她了,心裏又氣又痛。這麼重的傷,卻還為她擋了這一下。這人永遠都是那樣的雲淡風輕,那樣的鎮定自若,不知道別人心裏為他而受的苦。
“別哭。”
白襲對她淡然一笑,似乎想朝她伸出雙手卻發現不能動彈,“讓我抱一下。”
李驍鶴伸手抹了下臉龐,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她擦去眼淚,默然無語地摟住他,托著他的身子,同時一隻手不停地向他體內輸入創源之力,另一隻手將他周身大穴都封住,然後極其緩慢地將他的身子往後移動,慢慢脫離那十幾根冰錐。
白襲帶著笑意的臉靠在她的頸窩,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對他來說,這些傷都不及他以前所受的,但所幸此刻他身邊還有一個人陪著他,心疼他。
李驍鶴一邊默不作聲地動作,一邊卻是全神貫注地感覺著懷中人的氣息,一旦感覺到灑在自己耳邊的氣息變得急促便放慢動作,而另一隻手一直都沒停止過輸入源。
“唔!”
一聲低沉的悶哼,白襲整個身子都無力地倒在了她的身上,李驍鶴小心翼翼地撐著他坐在了地上,開始為他包紮。
雙手剛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便吃了一驚,“你體內的創源……”
“沒錯。”
白襲半睜開眼睛,露出銳利的光芒,“千裏彌羅大陣不僅吸收那片森林的源,還會掠奪侵入者身體的源。”
李驍鶴越聽越氣,但還是運起了全身的創源之力慢慢修補著他破敗的經脈和丹田。
“這裏是欽天八門的死陣,你怎麼選擇這條路?”
按照李驍鶴對陣的先天優勢,再加上後天在莫留山上專門的訓練,白襲不認為她會看不出來生門和死門。
“本來是打算走生門,但我感覺到死門這邊有重要的東西。”
白襲勾唇一笑,“是我嗎?”
“嗬嗬。”
李驍鶴簡直無語,麵無表情地回道,“你想多了,我是指與北鬥有關的東西。”
白襲搖搖頭故作遺憾地歎道,“我還以為是我們之間心有靈犀了呢~”
李驍鶴本想對他狠狠翻個白眼,忽然意識到他根本看不見,便不冷不熱道,“那你呢?堂堂天子怎的又傻乎乎地進了死門?”
直接忽視“傻乎乎”三個字,白襲一臉悠閑淡然地說道,“置諸死地而後生,生門被阻攔,走死門也是生存之法。”
“是嗎?”李驍鶴涼涼地回道,“所以我來救你根本是多事了?”
白襲頓時眉頭一皺,作虛弱狀道,“好冷……”
李驍鶴眉頭一皺,四下觀察了下,他們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個高大寬闊的密室,卻有著幾個半人高的高台,覆蓋著冰層,四周包括他們坐的地方都是厚厚的冰,像鑲嵌著無數麵鏡子,連她都覺得有些冷,更何況是失血過多的白襲。
李驍鶴想了想,幹脆把自己的衣服解了下來披在了白襲身上,隻剩一件中衣。
還帶著淡淡體溫的衣服披在身上,白襲一怔後轉身看到她隻穿著件中衣,立刻笑容淡了,“孤男寡女,你這般也不怕我輕薄你,毀了你的名譽?”
“你現在這樣子,我輕薄你還差不多!”
李驍鶴這次當著他的麵翻了個白眼,然後低頭抓著他的肩膀看傷口的恢複狀況,抬頭見他低眉順眼一副乖順的樣子,俊美的臉因為失血而泛著一氣蒼白,看起來別有一番病美人的姿態,看的她一時忘了心裏的那點膈應,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挑眉邪笑道,“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啊!”
話還沒說完李驍鶴就被一把摟住了腰,直接被某人帶進了懷裏,她一抬頭就對上了白襲那雙幽邃深黑的眼眸,正認真專注地看著她,眼裏的情愫看的她發慌。
“你做什麼?”李驍鶴的臉一下通紅,無端慌了起來,心跳個不停,在他懷裏掙紮著要起來。
“別動。”帶著不容分說的強硬。
“你別別……”李驍鶴結結巴巴地也不知要求什麼,埋在他胸前的臉滾燙。
“嗬~”
頭頂忽然傳來一陣帶著戲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