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鶴離開的時候元戾還在吵著原束卿要去天極殿看國師大人,但他的母後看著眼前被王天虎送過來的血肉模糊的男人時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戾兒,宣旨,喬王病逝,此後討論喬王功過者,殺無赦。”
元戾因為她眼中的冷漠心中一咯噔。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李驍鶴站在晏城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沒有什麼表情地離開了。
身後王天虎還戀戀不舍地望著這座待了許久的地方,嘴裏念叨著,“住的好好的幹嘛要走呢?”
李驍鶴頭也不回地說了句,“如果你不想被毒死的話就繼續待著吧。”
“毒毒毒死?”
王天虎連忙小跑幾步跟上她的腳步,驚恐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難道我沒告訴你嗎?從我們住進去的第二日開始的飯菜裏都放了毒藥,劇毒。”
李驍鶴神色自若地說,跟前的丹朱也顯得特別興奮,飛來飛去的不消停。
“你開玩笑的吧……”王天虎忽然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開始疼了起來。
“我很久不開玩笑了。”李驍鶴淡淡道,隨即伸手接住落下的丹朱回頭看了他一眼,“去找輛馬車。”
“哈?”王天虎剛想抱怨,但想想畢竟是個女子,要去覺羅還有很遠一段路,不雇輛馬車還真不行。
雖然念念叨叨,但王天虎卻還是一點沒耽誤地去找馬車了,留李驍鶴一個人站在路邊等待。
“又花了五兩銀子,這麼下去的話原太後給的那些珠寶剩不了多少……”
王天虎趕著馬車一邊一邊數銀子一邊嘀嘀咕咕,無奈地抬頭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那個女人。
很簡單的一身淡紫色衣裙,垂到腳踝的長發如傾倒下的墨,就算容貌被銀色麵具擋住了,也還是一眼在人群裏先看到她。
“啊!搞什麼啊?”
由於看的太走神,就連旁邊一隊人馬忽然衝了過來都沒注意到,好在王天虎轉向及時才勉強躲過。
不過他架的這匹馬卻躁動不安,像是感覺到了危險般不安起來。
“好厲害的殺氣……”王天虎暗暗心驚。
即使穿著普通的衣服也掩蓋不可那股凜冽的殺氣,這等氣勢絕對高於鐵殺衛數十倍!
這到底是什麼人……等等!
王天虎忽然想到了什麼,遠遠看向站在路邊的那女人,被心裏的猜測嚇了一跳的他猛的架馬車衝過去。
那邊奔馳的人馬中一男子不滿地朝身旁喊了句,“剛才差點都撞到馬車了,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小心點?”傅輕蘿嘴角勾起狂肆的笑,被疾風吹的紛亂的長發遮住了眼中倒映的身影。
“你有本事攔住太子吧!”
桑寧眉頭皺了皺,視線轉移到了最前方的那個紫色衣服的人身上。
公子……
再說站在路邊的李驍鶴在看到白襲遠遠策馬跑過來的那一刻就僵住了原地,整個人都失去了動作,腦子裏,心裏,眼裏,都隻剩下了他的臉。
還是那樣完美的臉,還是那樣的強大,但是也更冷漠了,那雙比星辰還要璀璨的眼,就像完全失去了人氣一樣的死寂。
風極速拂過,一縷白發閃過眼前。
李驍鶴心中狠狠一痛。
踏入亡者穀時的你,該是怎樣的心情,來迎娶我的你,又是如何走出灑滿我鮮血的山穀的。
白襲……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李驍鶴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視線跟隨著他而動。她很想伸手抓住他,摸他的臉對他說,我回來了,為了你,我從地獄回來了。
然而他冰冷的視線隻看著前方,那個不知道有什麼的前方。
去晏城嗎?是聽到了那個神跡的傳聞麼?是去尋找我的足跡嗎……
沒想到,再見之時,你我唯有擦肩而過,如今的我已經失去了你的目光。
不過在一瞬間,這一隊人馬就已經遠離,李驍鶴一人站在原地,茫然地伸著手。
“你沒事吧?那些人……你幹嘛呢?”王天虎見那些人離開後鬆了一口氣,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伸出的手。
李驍鶴似乎才注意到了自己無意識地伸出的手,低頭愣了半晌都沒有說話。
直到王天虎注意到她顫抖的手才發覺這女人有些不對勁,“喂,你沒事吧……”
李驍鶴沒有回答他,緊握著手沉默地走進了馬車廂。
王天虎有些無措地張了張嘴,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說,爬上了馬車。
心不在焉地準備駕車時,身後的車廂裏忽然發出低聲的嗚咽,王天虎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會吧……
那個女人居然在哭?
那個神鬼莫犯的虐殘喬王的女人居然在哭?
“啾~”丹朱也被趕了出來,小腦袋不開心地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