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並不在市的中心,而是在郊區,仿佛孤兒院這樣的地方根本無法在市中心立足。
圍牆裏,一棟棟三層的老樓孤獨矗立,殘破斑駁,像一位苟延殘喘的老人,用年邁虛弱的殘軀,竭盡所能的守護著一份數十年不渝的信念。
一個個身世悲苦的孩子長大,出去,一個個尚在繈褓中哇哇大哭的孩子被抱進來。
一年又一年,老樓承載著孩子們的苦難,見證著世間的炎涼,無數的歡笑與痛哭,都在這棟樓裏一幕幕上演,每年迎來嶄新的沉痛,每年送走不舍的牽掛。
這裏仿佛是被世人遺棄的世界,除了物質的匱乏,老樓裏最多的,還是甜蜜的幸福,這種幸福在貧窮中尤為珍貴。
張逸飛看著越來越近的老樓,眼眶漸漸濕了起來。自己就是在這裏成長的,這裏有自己年幼時的歡笑和悲傷。
張逸飛曾經也想過把這裏從新建築下,可是卻被老院長給拒絕了,張逸飛是出於好意,可是他卻忽略了,如果從新建築的話,那麼這些孤兒就沒有房子可住。
而且老院長也深知,張逸飛為孤兒院已經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他不忍心在讓張逸飛這樣無情的付出。
這些年從這所孤兒院走出去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把這裏當成家的卻沒有幾位,對此老院長也無可奈何,畢竟人去茶涼在這個時代很正常。
他不怨他們,他隻怪自己無能。
齊煜婷看著這片殘破的建築,眼眶變得濕了起來,這裏就是兒子生活的地方嗎?
這麼簡陋的條件,他這麼過了?
這一刻齊煜婷很想抱著張逸飛痛哭一場,她對張逸飛的虧欠太多了。
“逸飛,我們重新建所孤兒院好嗎?”齊煜婷幾乎哀求的說道。
張逸飛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齊煜婷,歎息一了聲:“我也想,多年前我就想重新給小弟小妹建個美好的家園,可是如果重新建的話,那麼小弟小妹就沒有地方可住。”
張逸飛曾經也試想著買塊地皮,建一座孤兒院,可是就算是有錢也沒有地方去買,人家隻要聽說是建孤兒院的,一個個都退避三舍。
好像孤兒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瘟神一般,讓所有人敬而遠之。
隨著經曆的多了,張逸飛也慢慢的明白了,許多人手中的地皮是等著開發賺錢的,如果賣給張逸飛建孤兒院的話,那麼一切的計劃都會泡湯。
張逸飛不怪任何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隻怪自己無能。
“難道政府就不過問嗎?”
張逸飛冷冷的一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政府?他們隻顧得自己的政績,那有時間管我們這些人,對於他們來說招商引資才是重之之重。”
齊煜婷沉默了,雖然張逸飛的說法有點偏激,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張逸飛說的是實話,現在的官員隻想著提高自己的政績,希望能夠在往上一步,早已經將這些無家可歸的孤兒給忘記了。
“這些事情,我來處理吧。”齊煜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終於明白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願意現在回燕京了,原來他放不下這裏,他心裏還有牽掛。
“謝謝!”張逸飛很是沉重的說道。
張逸飛知道,隻要齊煜婷答應,那麼這地皮將不再是問題。
“這所孤兒院難道不是國家的嗎?”
一旁的邵凝蝶開口說道:“不是,我聽我父親說過,這裏是李伯伯傾盡一生所建的,和國家沒有半點的關係,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李伯伯在打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