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到這裏的,有多少個人是真心來祝賀自己和謝連城的,又有多少人,在她聽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低聲笑著嘲笑著這件事,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君涵雅微微挺直了背脊,轉頭看向連恩笑道:“隻是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而已。”
大堂頂上的水晶燈裏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打在君涵雅清雅的側臉上。
她的五官或許不如許如曼精致,但是湊在一起,卻讓人看了十分舒服。此時在燈光下,一半臉明亮,一半臉隱入了陰影中。這樣強烈的光暗對比,竟然連恩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她從來都不知道,君涵雅居然也會有這樣魅惑的一麵。
連恩朝君涵雅走近一步,笑道:“看來還真是婚前恐懼症。”
君涵雅微微偏頭,將她大部分的臉龐暴露在了燈光下,顯得有些天真的俏皮。她對連恩吐了吐舌頭,笑著對她說:“看吧,我就說是婚前恐懼症吧。”
她又轉頭看向大堂中的人們,看著自己的哥哥和父親,還有君夫人,謝夫人,甚至謝連城的父親都在含笑著應酬著。
對他們來說,這似乎已經成了本能,那種在再多的人群中,也能如魚得水,進退有度的本能。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君明風抬頭看向君涵雅,對她露出一個淡淡的,但卻溫柔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君涵雅也對自家哥哥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看向連恩,道:“我覺得我還是應該休息下,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然後美美地成為謝連城的未婚妻。”
連恩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君涵雅有些不對勁。
但是看著那個微笑著挺直了背脊,堅強地一步步朝休息室走去的君涵雅,她又說不出那種不對勁究竟在哪裏。
君涵雅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謝連城,他究竟和許如曼在房間裏做了什麼。
也從頭到尾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在那天中午看見的事情。
等到訂婚儀式正式結束,他們坐上了謝家的私人飛機,君涵雅才微微笑著,看著窗外的夜景,低聲道:“現在才覺得,身體好像都有些僵了。”
一定要他們將她順手一起捎到巴黎去的許如曼仍然穿著帥氣無比的黑色西裝,隻是已經不是今天早上那套。
她笑著伸手攬住君涵雅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道:“雖然你的未婚夫在這裏,好像還輪不到我來獻殷勤。但是你難道不覺得,我會比他更加英俊,也更有魅力一點嘛?”她手上微微用勁,空著那隻手還在君涵雅下頜輕浮地摸了一把,笑道:“怎麼樣?肩膀借給你靠?”
君涵雅微微一笑,當真就靠到了她的肩膀上,全身放鬆地說道:“我有點累。”
“嗯嗯嗯。”許如曼一連聲應道:“你盡管休息吧,有兩名騎士在守護公主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一直坐在他們對麵麵無表情的謝連城眨了眨眼睛。
謝連城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淡淡對君涵雅說道:“今天辛苦你了,休息一會兒吧。”
君涵雅真的累了。
訂婚儀式其實一點不累,隻是謝連城牽著她的手站在人前,溫文有禮地笑著,說一些話,讓那些或明或暗,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再然後,便一起上了飛機。
君涵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期待了那麼久的訂婚,整個過程在腦海中卻顯得那樣飄渺。
等到上了謝家的私人飛機,靠在許如曼的肩膀上合上眼睛,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太想得起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