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涵雅想到許如曼對她前後態度那種微妙的變化,以及昨天晚上他們在一起時,她表現出來的那種,和謝連城之間非常有默契的,仿佛是刻意展現給他們看得那種親密無間……
她沉默了。
藍卓揚眉一笑,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君涵雅已經聽進去了。
他俯身過去,替君涵雅解開了她的安全帶,道:“我們走吧。”
“去哪?”君涵雅仿佛大夢初醒一般,轉頭看向了藍卓。
“我家。”
他說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君涵雅在車上沉默了一會兒,也打開車門跟著他下了車。她不知道自己跟著藍卓去他家裏是出於什麼心理,好像隱隱約約,在她內心深處有種在和謝連城賭氣的感覺。那種你如果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那麼我也就會和別的男人走得很近的賭氣的感覺。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很無聊的想法。
謝連城或許,壓根就不在乎,她是和誰一起出去,又是和誰在一起。
藍卓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見君涵雅將墨鏡架在臉上,然後在整理戴在頭上的帽子。
他笑了笑,如果他不願意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見報,關於他的事情,是沒有一家媒體敢胡亂寫的。
不過他也沒有對君涵雅說起這些,隻是等她走到自己身邊後,兩個人便並肩朝電梯口走去。
一直到坐到了藍卓家裏的沙發上,君涵雅才覺得有些尷尬起來。不過好在藍卓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尷尬的事情,他將一杯水放在了君涵雅的麵前,安撫道:“喝點水吧。”
君涵雅點點頭,將還冒著熱氣的水杯抱在了手中,仿佛想要從中獲得一些溫暖和支持著自己的力量。
藍卓在另一個沙發上麵坐了下來,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問的?”
君涵雅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都能查到這些事情,能夠想到這些事情,那麼謝連城呢?他是不是也是能夠想到這些呢?”
藍卓攤了攤手,笑道:“我不是謝連城,我對許如曼沒什麼感覺,所以我會找人去查她,但是謝連城不見得會。甚至,即使有人這樣對他說了,他也並不會相信那些人的說法,還會以為那是為了冤枉許如曼。”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君涵雅,這番話之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君涵雅有些困難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地點了點頭。
藍卓笑著放鬆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繼續說了下去:“何況即使查到了這些事情,如果謝連城本身是喜歡許如曼的,那麼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不過是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得到他的愛而耍的一些小手段,在男人眼中,大概就和撒嬌差不多了。”
君涵雅的腦袋埋得更低,藍卓突然覺得稍微有些後悔,他將這些事情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君涵雅,又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或許對她來說,接受起來會十分困難。
客廳裏變得安靜起來,藍卓坐了一會兒,眼裏隻能看到君涵雅的側臉,她手裏握著的那杯水,從冒著嫋嫋熱氣,到最後終於變得安靜起來。
藍卓走過去將她手裏的杯子接了過來,這個動作終於驚動君涵雅,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微微彎腰,眼睛對上君涵雅的眼睛,認真說道:“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君涵雅的臉色雖然仍然慘白,但卻還是倔強地搖了搖頭。
藍卓勾了勾唇角,站直了身體,對她說道:“到樓上來吧,我彈琴給你聽。”
他伸手握住君涵雅的胳膊,半是強迫半是溫柔地將她從沙發裏挖了出來,拉著她朝樓上走去。
君涵雅上次來這裏,是夜晚,但今天卻是白天。天光從透明的玻璃屋頂灑落,正好落在坐在鋼琴凳上麵的藍卓身上,那一瞬間,就連君涵雅都不得不承認,完美如藍卓,真的有傾倒天下的王子風範。
他坐下沉思了幾秒,將鋼琴蓋揭開,轉頭對君涵雅招手:“過來。”
君涵雅依言走到了他的身邊。
很久以前,她也曾經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藍卓坐在鋼琴凳上,對她招手說“過來”,然後雖然帶著一點不耐煩的神情,但卻也會握著她的手讓她感受觸碰鋼琴的感覺。
君涵雅走過去站在鋼琴旁邊,藍卓便自然而然朝一旁讓了讓,讓出一個位置給了君涵雅,然後他拍拍身邊空出的那個位置,道:“來坐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