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連城幾乎是冷著臉,將君涵雅帶到了專門提供給他們作為休息之地的房間。
君涵雅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在被重重推到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才不解地抬起頭來看向謝連城,問道:“連城,怎麼了?”
“怎麼了?”謝連城笑得有些咬牙切齒,“你還問我怎麼了?”
他伸手輕輕握住君涵雅的下頜,讓她抬起頭來麵向自己,冷冰冰說道:“是不是後悔了?你應該選擇藍卓才對。”
“怎麼會?!”君涵雅著急地搖搖頭,稍微挺直了身體,焦急地說道:“連城,你誤會了,藍卓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那他來彈了一首鋼琴曲離開,怎麼好像將你的魂也帶走了一樣。”
“不是這樣的。”君涵雅知道謝連城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想要和他一起離開,隻是他彈的這首曲子……這首曲子……”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剩下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謝連城彈奏的曲子,也記得當時的他溫柔卻帶了一絲哀傷的表情。而當時站在他身邊的,是和他青梅竹馬的許如曼。
其實這件事雖然君涵雅一直記得,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它和許如曼以及謝連城之間的事情聯係起來。可是剛才看著藍卓彈奏鋼琴的時候,突然之間便想起了這件早已被自己拋在腦後的事情。
就在看見藍卓眼神的那瞬間,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卻又是讓她感到無比害怕的。
所以她才會覺得恍惚。
並不是因為藍卓的出現或是離開,而是因為,此刻正冷著一張臉站在自己麵前的謝連城。
“那首曲子……”謝連城不耐地問道:“怎樣?”
他似乎猛然想明白了什麼,冷笑著問道:“怎麼?那是你們之間的定情曲嗎?”
“不是的……”君涵雅微微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謝連城臉上的表情,也不敢去看他那一雙明亮得仿佛能夠吸走人的魂靈的眼睛,然後低低說道:“不是因為這樣。”
“那是為了什麼?”謝連城硬邦邦地問道:“這首曲子勾起了你對往事的美好回憶,所以你後悔了,想要和藍卓離開了?”
“不是的!不是的!”君涵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拚命搖著頭,努力眨著眼睛,想要讓自己在謝連城麵前看起來不要那麼狼狽,然後才低低說道:“連城,我曾經聽到過你彈奏這首曲子。”
謝連城愣了愣,想不到君涵雅會哭,更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可是他卻隻是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又怎樣?”
這是一首耳熟能詳的鋼琴曲,聞名於全世界,世界上不知道多少人會彈奏這首曲子。他自然也是會的,可是他卻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公開的場合演奏過這首曲子。
君涵雅的聲音更低了,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明顯的哽咽和失落,“我聽見你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曼曼就在你的身旁。那時候你臉上的表情,就像藍卓今天看向我的表情,一模一樣。”君涵雅仰起頭看向了謝連城,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我見猶憐,那樣哀傷,卻又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堅強,“所以連城,並不是我後悔了。我是在擔心,你會不會……”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謝連城灼熱的唇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落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未盡的話。
君涵雅眨了眨眼睛,眼淚掉得更凶了。
謝連城的吻,一點也不溫柔,隻是用力地吮吸著她的唇,霸道地奪去她唇裏的所有氣息,不再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自然也嚐到了君涵雅淚水鹹澀的味道,可是他卻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唇的意思,隻是用力地將她摟緊,然後重重地吻著她。
君涵雅怔怔地看了謝連城近在咫尺的漂亮眉眼一會兒,終於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她不知道這個吻代表了什麼意思,可是她卻逐漸清楚了,曼曼在自己和謝連城之間,那就是一個不能提到的禁區。
她想放聲大哭,但卻也明白,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隻能自己堅強地走下去,如果不想放棄的話。
她想放棄謝連城嗎?
君涵雅問自己,然後她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使讓她痛苦,讓她委屈,讓她想哭,她也不會放棄的。
謝連城終於放開了君涵雅,他的額頭輕輕抵在君涵雅的額頭上,就像是溫存之後的情侶之間親昵的動作一樣。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
他壓低了聲音,在君涵雅唇邊一字一字冷冷說道:“君涵雅,曼曼和你,是不一樣的。以後不要想著將曼曼比下去,也不要試圖取代她在我心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