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師,呂言,準備的咋樣了?”張梓恩在一邊坐了一會兒,本以為倆人會在重新拍攝前先走一遍,隻是瞅著遲遲不見動作,隻是幹坐著話,他的腰板打直那麼一點,仿佛這樣能讓看的聽的更清楚些。
呂言沒立刻答話,而是拿著詢問的目光轉向潘紅,雖然嘴上叫了,但心裏,他多少有些不以為然,正如她一直以來所塑造的矜持莊重熒幕形象,在現實裏,她在端莊裏又無時無刻不在保持著生人難近的氣場,雖然與陳保國夫婦有些交情,但到了他這,終歸又是隔了一層,先前喊“姨”,多半的原因是趙葵娥先提出來的,他不好去拆台。
“嗬,看我這,一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潘紅朝著張梓恩笑著,身子也跟著立了起來,等回過頭來,見呂言仍坐在椅子上,她愣了愣神,又笑著坐了回去,道:“那咱們開始吧。”
張梓恩點了點頭,盡量將內裏的急迫用平靜的語氣和神態粉飾了:“都有啦,三二一,a”
“你你也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不能長進些呢,現在好啊,翅膀硬啦、出息啦,怎麼,還準備把你爹和我扔下不管不顧給那個女人遠走高飛?”
呂言的臉繃著,嘴唇緊抿著,梗著脖子扭向門外,眼睛沒去正對著鏡頭,而是斜在了一邊,在不顯露過多神情的同時表達著內心的不滿。
“瞧瞧你做都是什麼事,你得知道你是曾家的少爺,多少人都看著你呢,你不顧忌臉麵,可你讓你爹和我怎麼去麵對親家,人家木蘭哪點配不上你?論家世,論才學,木蘭又哪點比不上那個野丫頭,我看你就是鬼迷了心竅!”她的語氣變得很快,到了後半句,語氣裏比先前少了些斥責,而多了點勸慰的意思。
“哼,我就是不喜歡她,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曾家的少爺又怎麼樣,我才不稀罕,當初都是你們,成親的是我,不是你們,憑什麼替我做主?”呂言像是火燒了屁股,陡然站了起來,聲音很是高亢地質問道,因為情緒的激動,他的臉上溢上了一層血色,以致於可以隱約地看到脖頸繃起的血管。
“哎,這人呢,你就得給他點壓力,不然你就不知道有多少能量”望著場裏“情緒激動”的倆人,張梓恩老神自在地對著罕見地蹲在監控後邊的楊善樸道。
楊善樸無聲地笑了笑,他知道張梓恩的輕鬆裏有著多少水分,但想起今早上的消息,他自己更是沒底:“也不見得,他成長的很快,上一次合作的時候,他還差的多。”
張梓恩搖搖頭,卻沒解釋,他不想在和楊善樸在這方麵浪費口水,再好的賦,到了呂言這個地步也差不多用盡了,剩下的就是水磨的功夫,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考驗的就是個人的耐心和韌性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的噗嗤”潘紅罕地笑了場,在剛才呂言哼唧一聲那麼一刹那裏,她突然覺得這個幹兒子還挺可愛的,但注意到他緊接著的變得平靜的神情,她立刻又明白了過來,剛剛的那一切隻是對方的表演在她主官裏的映襯變化了的緣故。
對這個剛得得幹兒子的表演方式,她是十分了解的,特別在看過了他的話劇之後,她更明白他的選擇的深層次的原因,與其委婉不走尋常路,更恰當的應該是沒門路無奈之下的取舍,想到這,她臉上的笑容又漸漸的消去了。
“不好意思,重新開始吧”
“各部門準備,三二一開始”
“言,來,我特意讓人熬的排骨湯,還熱著,趕緊喝了,米飯就水,頂什麼”約摸黑的點,呂言正和張梓恩幾人圍坐了一圈吃完飯,半下午離開的潘紅又返了回來,手裏還提著個食盒,走的近了,先衝著張梓恩點了點頭,而後對呂言道。
呂言倒沒想到她還真上了心,訝異的同時不忘道:“額,謝謝虹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