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世民轉過身,主鏡頭勻拉出來,然後跟著往屋裏走,進了門,裴寂不會立刻話,而會有一個簡短的眼神交流,在過程中,二號機推進,反向對甩,主機保持著適當的距離,等對白完了,智老師繼續跟,劉你注意接上,用長焦俯角”**亞完了,視線在圍著一圈的人臉上掃過,問道:“有不清楚的沒有?”
見沒人話,他合上了腳本,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呂言,露出點笑來道:“怎麼,這就不行啦?”
呂言這次倒沒強撐,點了下頭,半晌午下來,滿打滿算才拍了四條,他倒不擔心進度,**亞倒騰了那麼些年,肯定有他自己的把握和考量,隻是來來回回的重拍實在有些適應不過來,而且對方似乎摸清了他的深淺,稍微一不留神,立刻喊停,而且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來。 WwWCOM
今重複最少的一場就是第一場,三遍過了,之前那條拍了九次,這在以往是難以想象的,就跟人力物力不要錢一樣的折騰,剛開始拍攝,體力完全跟得上,可打心裏根本不知道哪條能過,哪條要重來,因此就得時時刻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
“是男人可不能不行”
“不是那個意思,可能還沒習慣吧,拍電影也這樣?”呂言笑了下,眼睛看向別處,有多大肚子了,吃多大碗飯,自己的斤兩沒人比自己更清楚,有十分的力氣,使上九分,留一分餘力,這是常態,至於水平揮,純粹無稽之談,就好比一個水杯,本身隻有一千毫升的容量,就是往裏麵倒再多,它也隻能容的下一千毫升,要是認死理非往裏添,溢出來了,縱然不燙著手,一準的要灑出來些,要是拍電影,講究些無可厚非,可現在是在拍電視劇,一部長達八十集的電視劇,光他出場的戲份就將近二十來個鍾頭,這麼個拍法肯定不行的。
**亞沒能察覺到他的擔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倒不是,怎麼呢,看效果來,不見得一定盡善盡美,但至少得符合需要,如果力所不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他頓了頓,轉過頭瞧了他一眼,現他對自己的話並不怎麼上心時,粗重的眉毛蹙了下,而又極快的舒展開來:“對了,你跟我來,跟你件事。”
“嗯?幹什麼?”
“看了你就知道了”**亞擺擺手,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疑惑。
大概常年拍戲,條件艱苦,**亞的膚色黑不溜丟的,在平時,也沒有太多多餘的話,把任務布置下去了,該誰做的,那就得妥妥當當的完成,但有的東西,他沒法用確切的言語去給出一個精準的框架來。
把之前拍的打頭放了一遍,**亞抬起了頭,看向呂言,問道:“什麼感覺?”
呂言歪著頭瞥了他一眼,又想了會兒,不大確定地道:“算是稍微有點進步?”,對於自己拍的戲,他向來不會在事後通過電視去了解,哪個地方出了明顯的問題,他自己能察覺的到。
“沒有別的?”**亞笑了,很輕微,印在他拿黑黑的長臉上,又透著點神秘。
“嗯?”呂言沒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以圖能找出正確的解答,可**亞隻是搖頭,再也瞅不出來別的哪怕半點東西來。
好一會兒,他才得了答案:“風格。”
“我沒大明白?”
“其實一早前我就知道咱們的戲肯定要和另一個貞觀撞車,我就琢磨啊,到底該找誰來演李世民這個重要的角色呢,起來也是巧,正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血色浪漫》出現了,因此當時就決定了用你”**亞仍舊賣著關子,以引著他聽進去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知道,以呂言現在的狀態,自己直來直去的,他未必聽的進心裏。
“這好像是兩碼事吧?”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早上一開機我就明白了,哪怕再像的人,終歸也是不一樣的,你覺的你跟誰比較像一點?無論什麼角色的”
呂言在腦子裏把有印象的人挨個過了個遍,而不再去探尋他所的風格,最終搖著頭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和誰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一開始想去學葛尤,學了個半截,走岔了路,再想回去,已然為時已晚了。
**亞一拍手,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誰也不像,你就是你自己,你塑造的角色也隻是你自己的,懂我的意思了吧?”
呂言看著**亞著光的眼睛,想笑一下,但最終卻沒能笑出來,臉上幹巴巴的,仿佛被凍僵了:“嗬,導演,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自個兒什麼水平我還不清楚嗎。”
“咱們不別的,有些人牛,拍部戲沒個千把萬的你根本不好意思張嘴,可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牛?”沒給呂言絲毫的時間,他繼續道:“那是因為別人替不了,換句話,一個角兒,除了他,換了誰來都不行,這就是本事,這就是能力,你不服不行,你現在就有這個本事,按著這個步子來,不信咱們走著看,等這部戲完了,任何一個導演隻要想塑造出一個成功的皇帝,第一個想起的隻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