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的恩怨由來多是些無足輕重的事,介意了,放在心裏,在某個恰當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恰如其分地扳回一城,怡人自得,而又隨著你來我往,間隙漸深,當初的起因哪怕隻是雞毛蒜皮也變得不再重要,但於彼此而言所扮演的角色卻定了型,直至一方低頭或者沒了再起紛爭的能力。WwW COM
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存在於故事裏,偶爾的也會生現實裏實現,但泯是個過程,漫長的時間,抹平介意,衝淡憤慨。
“老馬,上車,一起吧”
“嘿,你頭前先走,跑跑還能鍛煉鍛煉身體”馬少華眼角的皺紋扯了下,旋即又露出個笑來,擺著手道。
“嗬,這可你自個兒的啊,回頭別我沒喊你”合了車窗,呂言的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事兒是開了,可於雙方,都不再是先前的模樣。
他道了歉,馬少華也承認了自己的情緒過激,但彼此都清楚,那並非最根本的原因,無論戈冶均所是否是馬少華的本意,在事情生的那一刻起都不重要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有時候,麵子這玩意,一文不值,可有時候,卻又看的比命還重,就跟倆人打架,打累了,自然也就停了手,可一旦有人來拉,無異於火上澆油,助長兩方的氣勢。
“人性,才是根本原因吧”
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可無論什麼年紀,終歸是人,是個人,縱然多麼高尚的修養,人最本質的根性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根除的,隻是大多數的時間裏被外在的合乎情理的行為舉動掩蓋了,一如他在正常情形下不會承認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馬少華同樣也並不能坦言日積月累下心態的變化。
“新碩,老實,你有沒有嫉妒過別人?”呂言突然轉過頭,對旁邊今兒個特意一大早就去叫門的張新碩道。
張新碩本來覺的挺尷尬的,昨的事兒他是目擊者之一,現在看著倆人話,雖然還跟以前沒啥兩樣,可背了臉,才現,隻不過維持了那層窗戶紙不捅破而已。
“肯定有啊,上學那會兒,嫉妒那個把班花追到手的同學,現在想想挺可笑的,其實也沒多漂亮,畢了業,又更多了,了你可別不高興啊,其實我挺嫉妒你的,咱們倆年齡差不多一般大,可事實是什麼情況呢,喏,就眼下這樣”他笑著拍了拍方向盤,在沒外人尤其是張建亞在場的時候,他話做事多少放的更開些。
完了,轉了頭,問道:“你呢,也有吧?”
呂言想了想,也笑了,道:“算是吧,有幾年了,那時候剛開始幹群演,也是走投無路,不幹連肚子都填不飽,當時正好接了一部戲,其中男主角隻有十二歲,當時要沒想法,純粹是自欺欺人”,他頓了頓,道:“可等真正了解了這個行當,也許是見的多了,再遇到這樣的事兒,心裏還是會不平衡,可想的,卻又從毫無來由的憤慨變成了想方設法比人做的更好,得到更多。”
“那我真達不到這境界,真的,有時候也能咬著牙去拚,可到了結果出來,你真不能不認命,也不求多,過幾年能混個導演當當就行啦”張新碩有點破罐子破摔或者灑脫的著。
“哈哈,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都沒考到駕照嗎?”呂言見他跟看破紅塵的和尚似的,笑著拍了拍肚子,剛剛吃的多了點,有點撐。
一段日子下來的相處,對張建亞這個侄子多少有點了解,做事不上踏實,在眼下的大環境裏,這實在算不上多大的毛病,但致命的卻是不會來事兒,老是缺點眼力見,你不,他就想不到,本是做與不做與大體都無關痛癢的,隻是他自個兒也老那麼認為。
“為什麼?”
“一來是沒時間,二來呢以前沒那個經濟能力,你也知道,考駕照也得花錢,有了時間,錢不算特別大的問題的時候,卻不想去考了,因為我想著,以後肯定會有人給我開車,就跟眼下”
“哈,那你當初的設想實現了,是不是又定了更遠大的目標?”
“現在的情況我就心滿意足了,哪還有什麼更遠大的目標”
“是嗎?”
“哈哈”“哈哈”
倆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同時笑出了聲,最了解的男人的終歸是男人,呂言的話,張新碩是十成十的不信的,呂言的所做所為,絕對不是個安於眼下境遇的主應有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