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隻是十一月中旬,可是冬天的氣息已經十分濃厚了,凜冽的寒風席卷著整個戰場,吹在士兵們被鮮血沾染的臉頰上,原來還有些疲倦的士兵們頓時覺得精神一振,握著武器的手也更加緊了,眼中的光芒更加熾熱,仿佛在期待著戰鬥的繼續。
無憂站在城牆上,寒風吹得她騷包的魔法袍咧咧作響。經過剛才的戰鬥,她已經對戰爭失去了了最初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戰意。
是的,自從出門到現在無憂所參與的戰鬥大多都是個人戰,且多數都是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而不得不出手,可以說是被動應戰。
而此時她並不是孤軍奮戰,在她的身後還有上千的士兵,還有應征而來的傭兵,並且她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戰,她是在為萬千民眾遠離戰火的侵襲而戰鬥。
一想到是自己的戰鬥換得了一方民眾的平安,無憂對於殺戮也就沒那麼排斥了,她現在隻想殺更多的魔獸,牢牢的堅守著這座城池。
“哎...還有完沒完,今年的魔獸到底是怎麼了,剛開始就開展這麼猛烈的襲擊,這不剛打走了一波連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又來一波了!!!”一個年老的士兵對另一個大胡子的士兵抱怨道。
“是啊,往年都不是這樣啊,難道是魔獸森林出了什麼事情?”大胡子士兵擦拭著手中的長槍,無奈地答道。
“一定是的,這簡直是不要命的衝擊啊,他們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在換班之前我們還能不能守住城門。”年老的士兵微微歎了口氣,一臉凝重的望著遠處。
“難道今年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不行,還有兩年我就要退役了,我兒子快要十歲了,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親自抱抱他了,可能他都已經不認得我這個爸爸了!不知道我不在家的這幾年他們過得好不好?”大胡子的士兵深深地歎了口氣,渾濁的眼中透著一絲希夷。
年老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哎,托尼,你就好了,隻要再堅守兩年就會退役回到主城做個閑職,憑你這麼多年的戰功沒個統領當當,最起碼也是一個侍衛隊長了!”
說到這他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歎道:“哎,我都在這裏十多年了,上麵早就想讓我退役了,可是退役了我又能去哪裏,在主城人生地不熟,就算戰功不凡,可是以我這年紀去當侍衛隊長也不合適了。”
那個叫托尼的士兵憨憨的笑道:“就算是當不上侍衛隊長,拿著國家的補貼回家和媳婦好好過日子也不錯啊!”
年老的士兵一聽,眼神逐漸變得迷離,仿佛在回憶些什麼,他的左手還搭在大胡子士兵的肩膀上,可是思緒卻已經飄遠了,口中喃喃道:“家...我還有家嗎?我的家人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魔獸突襲殺死了,就連……屍骨都沒能找到……”說道這兒,他的眼中已是淚眼朦朧。“罷了……罷了……就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吧……”
聽了年老士兵的話,大胡子士兵唏噓地歎了口氣,然後道:“勞倫斯別這樣,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了,就算是家人沒了,總有幾個親人吧,和親人一起生活也不錯。你可是咱們這拉米爾要塞的巨錘,誰不知道拉米爾要塞有位巨錘——勞倫斯,要是你退役,必會受到百姓的愛戴!”
勞倫斯無奈地搖了搖頭,粗糙的大手擦拭了下眼角,失落地道:“我們村就在拉米爾要塞旁邊,當年城池被破,整個村的人都……死了,唯一留下的就隻有還在城牆上戰鬥的我了。當年我兒子已經十六歲了,要是他還沒死,恐怕也像你這麼大了!”
說完勞倫斯深深地注視著托尼,在這十年中,他見證了托尼的成長,在他眼中,完全就把托尼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在戰場上更是對他照顧有加,如今托尼得以退役重新獲得一份安全又穩定的工作,他是打從心底了為他高興。可是這個一直被他當作孩子看待的年輕人終究要離開他了,心中又難免有些失落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