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施浪王利羅式走進後院,憶昭那還真是眼前一亮。好家夥!這王爺府怎麼的竟比皇宮後院還要華麗呢?一路跟隨著他穿過了小徑,然而誰也不會想到,這聚賢閣竟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瓦平房,甚至與後院其他的屋子比起來那叫寒磣。
然而就在這屋子前,利羅式卻停下了腳步。隻見他抬頭仰望著這破屋許久,忽然轉過身來,雙眼卻有些通紅。憶昭不明這是怎麼了,隻道是塵沙迷了他的眼睛,正想過問,他卻忽然跪倒在了她的麵前。憶昭怔了下,不明白他又在玩兒什麼花樣。剛要開口,他卻搶先說道:“段兄弟!求求您為了天下的蒼生,為了我施浪詔的重新崛起,您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憶昭雖然知道他的心意,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卻依舊嚇到了她。心裏不禁一顫,伸出雙手想要將他扶起。然而利羅式卻已然鐵了心,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高手並不容易,雖然他知道這麼做很冒風險,可是卻依舊選擇了孤注一擲。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啊?我不過是個放牛娃兒,聽說您這兒在派銀子我才過來,我並沒有想過其他啊?什麼天下蒼生,什麼重新崛起,為什麼您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呢?我隻感覺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難道這不好嗎?”憶昭並不想要攪和這灘渾水,更不想再見到任何的戰爭,可是她知道如今的南詔又到了要變革的時候了,雖然自己熟悉這段曆史,但若是能夠借自己之手而將這一切和平改變,也不妄為一件樂事!
當然利羅式卻並不是這麼想,回想數年前,雖然那時的自己還未能出生,但是父親和爺爺很早以前就與自己說過,從前的南詔並不是像今天這樣子。當初蒼洱之濱六詔鼎立,自己先祖所創立的施浪詔亦是六詔之一。可是那一年,就在洱海之濱,卑鄙的南詔竟然趁著六詔一年一度的值選盛會,將其他五詔之主全部禁足於鬆明樓中,隨後便點燃了火把。那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火勢之大就連在洱海對岸都能看得到那滾滾濃煙。慘叫之聲,謾罵之聲此起彼伏,直到大火將他們全部吞噬。之後的南詔之主更是趁機帶兵出擊各部,而此時正是群龍無首的各部依舊還未能從哀傷之中回過神來,又如何抵禦得了那強大的南詔大軍呢?
不過一年的光景,六詔滅亡了。南詔終於能夠一統南疆,可是其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因為其強大的原因主要還是來自北方的漢唐支持,而他們在之後的數年也的確曾經臣服於漢唐數年之久,直到後來的天寶之戰。
對著憶昭將這一切都訴說完,利羅式已然滿麵哀傷。看著他那滿臉的淚痕,憶昭的心也不由得微微顫動了下,雖然對他充滿了憐憫,可是這一切又如何能夠成為再掀戰亂的理由呢?當然,憶昭是不喜歡戰爭的,因為戰爭代表著殺戮,代表著死亡。憶昭不喜歡這樣,幾年前的西川之行讓她徹底地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怕,寧可改變曆史也不想再經曆那樣的痛苦。
於是她勸慰著利羅式,試圖讓他明白戰爭並不可取,“王爺,其實依我所見,如今的南詔早已今非昔比,當今皇上愛民如子,人民能夠安居樂業有什麼不好,何必還要去謀什麼複辟呢?誰做皇帝就那麼重要?您如今這王爺做得還不是一樣的逍遙,而那個位置上的人,您就以為他一定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