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來的村民叫二狗,平日裏和其他許多村民一樣,是靠著從這山裏割來的竹子作成的物什為生的人,可如今這山裏出了這妖精,以後大家夥兒的日子可怎麼過喲!但眼下還不隻是這個問題,許多人都找到了誠的家裏來,誰都知道憶昭是龍,是南詔人的神祗,都想請她出手製服這山裏的妖怪。然而憶昭卻知道,自己其實並非是他的對手。
如今這一切,在憶昭的心裏已然越來越明顯,她已然不必去狠對方的身份也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隻是憶昭怎麼都想不明白,原來薄劫的爆怒竟然會與自己有關,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的注定嗎?憶昭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此事將來的結局,因為那是一個她無法接受的結果。
村裏的小溪邊,早來的花兒已然感覺到了春的到來,悄悄綻放著,點綴著潺潺的流水,給初春的小村莊裏增添了一絲淡淡的春意。
然而這小溪邊卻並不寧靜,霍霍的磨刀聲在這溪邊一直響個不停。誠捋著袖子,沉默不言,身邊兒已經有著幾把磨好的尖刀正在陽光下閃爍著寒意。憶昭佇足在他的身邊,默默地注視著他。而誠卻仿佛看不到她似的,一個勁兒的咬牙磨著手中的刀。
“誠,休息一會兒,喝碗水吧!”憶昭並善於照顧人,可是心裏卻又糾結又難受,將一碗水端到了他的麵前,卻不知道他是否會原諒自己。其實這一切也並非是她的錯,幾天來誠一直也在默默地思考著,當事情已經過去,慢慢地沉靜下來之後,他才開始意識到其實那一天的事情,或許真不是自己所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
記得那天晚上,她出門之時還曾經悄悄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隨後才離開的小屋向著溪邊走去。而他則其實並沒有睡著,當她那輕輕一吻轉身離去之後,他便立刻睜開了眼睛,一路跟順在她的身後尾隨到了河邊。而他們的談話,其實他也聽到了一些,但是並沒有聽全。當他知道她是為了喻香的事情而求助那妖孽之時,他的心裏也是在為她而驚訝,而後來也正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才悄悄離開到村裏去找人。
然而當他回來之時,遠遠看到的情形是刀光劍影,可是當他走近之時,似乎一切又一次恢複了平靜。他們在交談著什麼?當眾人走近,自己聽到的竟然是她說打不過對方,要給對方屈服的話。那一刹那,自己的心都涼到了極點,很想哭泣卻又哭不出來。當人們點燃了火把,當自己將刀架在她的頸上,那一刻自己的心有多痛,她知道嗎?
當然,後來想想也感覺或許她是知道的吧?要不然她怎麼會在那妖精想要殺自己的時候,毅然地用身體擋在自己的麵前,並出劍傷害那妖精呢?
——她還是愛著自己的吧?或者是!要不然她為何在那事兒之後還要留在自己的身邊兒呢?
他沉默不語,卻並不見得不是在思考問題。從她的手裏接過了水碗,一飲而盡,又一次沉默在了霍霍的磨刀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