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昭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喝醉過,那種飄飄然的感覺環繞著整個身體。癱軟而又幸福地斜倚在他的懷中,迷醉的微笑一直洋溢在她的臉上。飲宴還在繼續著,從迷離的眼睛裏,憶昭看到的是這淩亂的事情,已然分不清是真是幻。緊緊地接著他的衣襟,生怕他會離開自己。
而誠此刻也有幾分醉意了,在酒的作用下,他忘卻了一切的擔心,靜靜地抱著她,甜蜜笑容一直寫滿了他的臉頰。然而那飲宴卻依然還在繼續著,翻飛的舞蹈,悅歌的音韻,美味的佳肴,一切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這是真的嗎?還是自己又做了一個夢呢?
“賢弟,朕今日待你如何?”那皇帝突然開口,卻讓誠有些招架來及,陡然回過神來,尷尬地牽動著臉頰可是臉上卻又有些發麻。無奈地甩了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卻最終還是失敗了。
“嗬嗬!”那皇帝見狀倒也不怪罪於他,隻是放下了酒杯眉宇間出現在了一絲淡淡地憂慮,“唉,賢弟啊!朕實在是羨慕你!”
“羨慕?”誠不明白,雖然酒意彌漫著他全身,可是腦袋還清楚著呢!酒醉三分醒,他至少還有著那麼幾分清醒。
“是啊!朕好羨慕你!羨慕你們的無憂無慮,羨慕你能夠公主的垂青,更羨慕你們能夠生生世世永都不分離。”一聲歎息,那皇帝表現得很是哀傷,卻在偷偷地窺視著誠的反應,“唉,可惜朕雖然身為君王,卻就連這一醉都不可以。”
“為何不可?”誠畢竟隻是個山野村夫,哪裏能夠明白那帝王的心,疑惑的抬起了頭,酒已然麻痹了他的防禦。或許即便是沒有酒,生情善良的他也不會想到這其實隻是那皇帝的一個計謀而已。
“當然不可!”那皇帝表現出了激動的情緒,赫然起身,“搖晃”著身子,甚至連手中的酒都給弄灑在了衣襟之上。隨即他將手中那酒杯一扔,大步地從那鑾台走了下來,臉上泛著緋紅,迷離中似醉非醉,“賢弟!你還真是不知,如今朕雖是南詔之主,在別人的眼中可謂是九五至尊,想要如何都行,可是又有誰能夠知曉朕的苦衷啊!如今的南詔內憂外患,多少事務擺在朕的麵前,朕卻連一個能夠談心的朋友都沒有,更別提還有誰能夠與朕分憂了。就拿眼前來說,那山上妖洞雖然已被我南詔祭司們所搗毀,可是那妖王……”他有意在此刻停了下來,眉頭一皺,悄悄又窺視了他一眼,“唉,朕說此事做甚,今日這大喜之時說這喪氣之話,簡直……唉!看來朕真是醉了!”說著,他轉身離去,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是誠卻怔住了,那一語讓他頓時驚醒,耳邊依然還在回蕩著他方才所言,喝下的酒此刻仿佛都變成了冷汗,全然多汗腺之中冒了出來。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難看。
——那妖王怎麼了?難道這一次的出師並非真如表麵那樣兒是完勝而歸嗎?妖王——一想到薄劫,誠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伸手去端麵前桌上的酒,卻發現自己的手正瑟瑟地顫抖著,心緒已然淩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