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到這兒來的?”
正當二人還在沉溺在龍泉殿的被荒廢的糾結痛苦之中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嗬斥。憶昭怔了下,連忙從阿朗的懷抱之中彈開了去。可是眼角的淚痕卻依然清晰,麵對著這一群突如其來的人們,她亦感覺到了驚訝與疑惑,但再看他們的衣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連忙低下了頭,試圖恢複往日的淡漠,可是對方卻似乎根本沒有給予她調整的時間。
幾名太子隨從乍一見她立刻跪倒在了地上,而那太子卻是怒目橫眉地怒視著她身邊兒的阿朗,隨即厲聲大唱,“大膽刁民!何以擅闖禁地,還在此褻瀆……”
“他沒有褻瀆!”憶昭憤然而起。對於此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那麼討厭他,自打剛剛第一眼見到他開始,一種莫名的厭惡感在她的心底不斷地滋生著,她並不想與其產生衝突,但此時此刻顯然想要找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們。怒視著那太子,甚至連眼中都出現了些許的殺意,“這殿是誰拆的?”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著神的威嚴,當那目光落在那太子的眼裏,著實將他嚇得不清。
“這殿!?”抬起了目光掃視了四周一眼,太子趙政宇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這殿為何被拆的原因,但是那被拆的原因卻是他不敢在她麵前提起的。回想當年,南詔覆沒,當時的祖父還在世,而趙家作為白彝又與鄭氏交好,自然在那一場政變之中成為了鄭氏的得力助手。而那之後,趙氏也逐漸從一個地方的小官一步一步做到了清平的位置。當然成為清平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這事兒也正是與這龍泉殿被拆有關。
當年的龍泉殿那可是真正的金碧輝煌,隻是可惜它屬於祭司。
——祭司!這在當年的南詔和大長和,那都是一神一樣的存在,可是十年前的那一夜,一個尋夜的祭司突然在這泉中看到了他不應該看到的景象,那是殺戮的預言,那是流血的前奏。而他更加不應該做的,便是第二天的清晨將這事兒告知了當時的王。王相信了他的話,一場即將來臨的災難籠罩在趙氏全族的頭頂。而那一年,父親才剛剛做上清平不久,不過他的智慧是過人的,特別是那驚人的辯數。而祭司,原本就是一個令人疑惑的存在,他們真有異於常人的巫術嗎?這個問題,隻怕是從南詔滅亡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給予得了答案的。當年的南詔後期,幾乎所有的祭司都是來自於蒙氏皇族,而那一次的殺戮,蒙氏儼然雞犬不留,試問又能有幾個祭司能夠存留下來的?當然隨著他們逝去的,不僅僅隻是血脈而已,還有這流傳了數百年的南詔祭司巫術亦然隨著這一場災難,最終將祭司這個職業變成了一個徒有空名的空架子。
然而那一夜,那個祭司到底看到了什麼,如今已然無法考證。在他的記憶裏,隻記得當年的皇上在聽罷了父親的辯解之後,竟然在夕之間令人拆掉了這所曾經被祭司當成聖地的龍泉。而那個祭司也因為誣陷大臣之罪最終被斬於皇城之外,剩下的祭司大多都已遣散回家,隻剩下一些孤寡之人在此駐守罷了。至於父親是怎麼說服當時的皇上,趙政宇並不知曉,隻是知道這殿的確是父親提議教給拆掉的。如今看到這“神衹”龍公主如此生氣,他哪能不驚惶呢?不過再驚惶也不能出賣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