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太子妃又出手了,皇上的病就連禦醫都說過,那是陳年舊疾,並非湯藥針灸便能治愈得了的,病已入骨髓,就算是神仙想必也難啊!可是他們倒真說中了一句話,那便是這朝中還真就有個神衹的太子妃。不過她出手……段思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目光瞬間移到了憶昭的臉上,果然氣色不太對勁啊!看著她疲憊的模樣,段思良又一次淺淺地冷笑了下,隨即用那眼角的餘光瞅了瞅不遠處的董迦邏。
隨著上朝的三叩九拜之禮,早朝正式開始了。已然多少年沒有見過這場麵,憶昭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時間了,但是卻依然記得那一次早朝之後自己的離開竟然與尋一別二十年,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然是滿頭白發,年紀並不算很老的他,卻為了他並不喜歡的朝政而操勞了一生。他離去了,自己亦然開始了另一段旅程,然而無論是哪一段,卻最終都沒有換來自己所希望的幸福。從眾臣身上收回了目光,憶昭小心翼翼地望著走在自己身前的阿朗,如今的他雖說已然是太子殿下,可是他是否又能真正給予自己所希望的幸福呢?憶昭知道這難啊!曆史上的段思英雖然沒有在權力的鬥爭中逝去,但是等待著他的日子也不見得就能一帆風順。
耳邊又想起了段思平說過的話,這國家他終將要將它留下,但是這國家的安定來之不易,雖然眼下看起來國中一片祥和,但是他卻知道這朝中依然有些人野心勃勃。他們依舊還是會覬覦這皇位,依然還是有可能為這剛剛才安定的國家帶來戰爭。因而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國家留給太子的同時也要將國家留給自己。憶昭並不喜歡這樣兒,但是卻又無法拒絕他,望著他拖著那蒼老的身體向著自己跪倒的那一刹那,憶昭真的無法再去拒絕他。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那道聖旨終於還是被念了出來。憶昭的心裏格外糾結,眉頭亦然鎖緊,她當然知道那上邊寫了些什麼,可是卻絲毫無心思去理會上邊兒內容。隻想要與他在一起,哪怕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山野村夫,一個放牛娃兒,或者……
“國師,您還不快謝主聖恩啊!”那太監欣喜的聲音讓憶昭回過神來,她苦楚的微微一笑,伸手雙手正打算跪下行禮,卻聽那段思平一聲喝道:“誒,公主不必如此行禮,您是神衹,是我大理國國師,且又懷有我國龍脈於身,如今這朝中您才是至高無上,若是您行禮了,那朕不是就得跪倒在您的腳下嗎?”
憶昭一怔,滿朝文武聽聞此言隨之而跪倒大聲山呼萬歲。憶昭真的很痛苦,她並不想去接這道聖旨,又談何而來的聖恩?可是望了一眼身邊的阿朗,她無奈地低下了頭,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接過了那聖旨,含淚地喊著“謝主聖恩”。而她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再也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置身事外了,曆史又一次將自己拉回到了這個國家的權力核心之中。唯一不同的是,當年自己可以一走了之,而如今卻再也無法像那般灑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