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退下吧!”聲音很木然,董迦邏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深吸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能夠迅速的鎮定下來,然而表麵是鎮定了,可是內心卻依舊無法鎮定,臉色異常難看的他,邁開了步子,大步地向著客廳,如果說這世上還能有一個人能夠與自己並肩作戰,那這個人就隻剩下他了。
段思良的確等了很久,因為就在他聽說他要進宮去麵見皇上的時候,他就已然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妙,急忙奔到了他的府上,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他已經進宮去了。而他最終選擇在這兒等他,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貿然跟著也進去,隻會更加引起皇上的疑心。畢竟最近的自己和他走得太近了,以至於近到有很多對於自己和他之間的不良蜚語已然傳到了宮裏。
當然,他知道阿朗不會那麼輕易的對付自己,畢竟自己是皇叔,他又是那麼重情。但是他是否會對付董迦邏呢?這個他也拿不準,因為他也知道,這些年來自打先帝開始就對於他董迦邏很不看好。若是他父親在,或許他們董家早就封疆拜王了,可是偏偏他的父親早已去逝了,而他又城府那麼深,當初平定天下之時倒是不錯,可是如今這守江山,如果再重用他的話,誰又能保證他沒有更大的野心呢?若說他錯就錯在野心太大,如今雖然他說要助自己得到這江山,可是他為什麼要助自己呢?之前他說過是想要得到清平官的位置,自己便與阿朗說了懸賞破案許下清平之位,然而如今他已經是清平了,卻為何還要那麼熱心的幫助自己呢?隻因為他守信?哼,這不可能!但是就算他是一味毒藥,自己卻還非得要喝下這味藥,因為隻有借他之手自己才有可能成為這大理國皇上的一天,當然事成之後他是絕對不能留的,不過現在他還不能死!
在董迦邏覲見之後的幾天,憶昭以國師與皇後的雙重身份終於出現在了眾臣的麵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在朝野之中掀起了驚天巨浪。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恪守著婦道,雖說她的確是先帝所封的國師,又是龍族的公主,照先帝的囑托本應該輔佐皇上,然而之前的她卻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麼高調過,難道朝野之中又要變革了嗎?這讓很多人都為之惶恐,特別是那些曾經反對過皇上變革的人,這神衹一出,他所做出的決定還有誰敢去反對?以至於朝野之下傳聞四起,有人說憶昭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作戲,她的淡然隻不過她為了博取先帝的信任而已,而今先帝駕去,這新皇對於她的癡迷,以至於整個後宮隻有她一後獨寵,皇家沒有龍脈作為儲君人選,而之前的皇長子又已然辭去了官職,帶著妻兒遠走中原,這麼一來皇室之中現在唯一隻剩下了他帝王一脈,將來由誰來繼承皇位呢?這不禁讓人想到了當年漢唐的武後,隻不過如今的她更加令人恐懼,龍有萬載的生命,倘若她成為了大理下一任的皇帝,那這段氏還能有延續嗎?
這些東西雖然大臣們在上朝之時不會直接說出來,但是私下裏他們卻是傳得有模有樣,甚至於都開始傳聞說這皇後已然開始了奪權大計,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的謠言,總之這事兒傳得真來越玄,終於有人忍不住將此事告訴了阿朗。
這日午後,阿朗的心緒其實也有惆悵,他當然知道她不是那樣兒的人,但是心裏卻依然莫名的擔心。他擔心的不是她是否會奪權,而是擔心當初的事情會再來一次。鎖龍藤的來源至今也沒有找到,那些被查獲的藥物隻有一丁半點兒,而搜出它的地方,那個官員已然“畏罪自殺”了,但還是有很多的疑點讓他想不明白。
那個官員為什麼要害死龍脈呢?他也是當初跟隨著父親多年的老部下了,從來都沒有不忠不孝過,但是毒殺龍脈一案卻認定了他是主謀,他的動機是什麼呢?這是阿朗想不明白的第一點。第二點讓他想一明白的是,那個老臣素來就與吐蕃不和,曾經先帝在世之時的他甚至還提議過要出兵攻占吐蕃城池。然而相傳多年以前,這鎖龍藤便已然從這南疆大地上消失了,唯一還有種植的地方就隻剩下了吐蕃還有極少的存在。可是它是怎麼“回來”的呢?這些看來大理國因為才初建,因而並沒有向四周任何一個國家有過出兵,與吐蕃之間的貿易雖然也有,但是大多都是一些生活所需要的物資罷了,怎麼會有鎖龍藤這種隻有巫師才懂得應用的毒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