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然感覺自己留下已毫無意義,或許這種感覺就是所謂的:愛莫大於心死。是的,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再為他而悸動了。微微牽動著嘴角,這隻是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當他站定了腳跟,她卻驟然放開了手,向著他微微一抱拳,甚至連最後的一句離別之言都省去了。邁開了步子,從他的身邊兒走過,此刻她的心底隻剩下了無邊的孤寂。
“別走呀!”他伸手拉住了她,本能地想要將她挽留,可是她卻一如初見時的冰冷——不,甚至比當初還要冰冷一些。這樣兒的決絕是他從來都不曾想過的。
心痛得厲害,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啊?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她呢?想想自己這三生三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如果就這麼放她走,自己還算得上是個男人嗎?猛然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緊緊擁抱在懷中,淚終於突破了眼眶,壓抑了許久的感覺終於爆發了。
“昭,我對不起你,我們走!我這就走!”
“去哪兒?”她冷漠的回答,根本沒有了當初的期望。
“哪兒都好,隻有我們倆兒!”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可是懷裏的她卻仿佛是一塊冰。
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竟然再無從前的感覺,閉上了眼睛,她努力想要讓自己找回以前的感覺,然而最終卻失敗了。緩緩地推開了他,低垂著那雙美得讓人心碎的眼睛,她沒有再與他說一句話,苦澀的淺笑或許是訣別的序曲。
轉身離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唯一一點肯定的是——從今往後的自己已經死了,永遠地死了。誰說龍有萬載的生命就不會死?誰又能知道這樣兒的活著與死又有什麼樣兒的區別?或許自己的確是應該離開了,想必昆侖之上依然還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抬頭望著天空,那蔚藍多麼讓人心碎,而自己所要去的方向就在那天邊的遠方。
身後,阿朗注視著她,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太過任性,以至於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她。國家沒了有什麼了不起?叔叔的妻子和董迦邏的妻子其實都是爨人,他們不至於會真絕情到那種地步吧?如果真是那樣兒,那也隻能說明他們的暴戾。這違背天道的事情終將會讓他們得到報應的,至於方才她所說過的那些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而最在乎的是她是否還能留在自己的身旁。
“原來你們在這兒呀!哼,找得朕好苦!”
驀然轉過身來,阿朗隻覺一怔,也不知他們是何時找到這兒來的。心底咯噔一聲響,他連忙展開了雙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身後的她。
“叔,我求求你了!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你了,求你放過她吧!”
“你讓我放過她?”段思良驚笑著,“侄兒,你這還真是夠執迷不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你竟然讓我放過她?”
“你要什麼都可以,但是我求你了,不要殺她好不好?我知道你們的箭頭上都有毒,鎖龍藤的毒!”
“哈哈哈哈……”笑聲回蕩在整個山崖之上,這一刻仿佛是地獄的門從此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