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死啊!”
黑暗的夜色當中,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柳越越一驚,急忙回過頭望去。
夜色很暗,她咽了口唾沫,適應了許久才看清楚朝她緩緩走來的是一個滿臉血衣的男人,若不是她還存著一絲理智,認出了他的聲音,此刻怕是嚇得屁滾尿流了,急忙問道:“是人是鬼?”
夏侯琛用並不幹淨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白了她一眼:“有我這麼英俊瀟灑的鬼嗎?”
“你也還沒死啊!”柳越越鬆了一口氣,“小郡主呢?”
“後麵呢!”夏侯琛的麵上也有明顯鬆動的痕跡,“把你丟下了,我本來還覺得十分的愧疚呢,沒有想到你居然也逃了出來,我的內疚之心總算是減輕了一點了!”
“彼此彼此!”
正說著,後麵有火把微弱的光線晃動,又有人跟了上來,夏侯琛回身說道:“柳越在這裏呢!”
“你沒事兒吧?”小郡主擔憂的聲音傳來,腳步聲靠近,隻見著小郡主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上官泉,他似乎受了重傷,被手下的人攙扶著。
“我沒事!”柳越越看著幾人俱是狼狽不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夏侯琛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他們說不定馬上就會追上來的!”
“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有我在,你們走不遠的!”上官泉低沉的而略微嘶啞的聲音傳來,“我啟動了機關,他們一時半會兒是追不下來的,這裏也已經快到山腳之下了,你們盡快逃吧,回大夏去,回去了,你就不會有危險了!”
“你胡說什麼!”小郡主帶著哭腔厲聲說道,“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昊天堡也不會遭此劫難!全都是我的錯,我是不會將你丟下不管的,要是真的走不了,我就跟你一起死在這裏!”
“別說傻話了!”上官泉慘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他示意手下的人將他放在了一塊石頭之上坐下,咳嗽了兩聲,吐出來一口黑色的血水,“娶你,是我自己的決定,發生今日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過,我知你從來不曾存過什麼歹毒的心思,今日事情之發展,超出了每個人的預料與控製,你萬萬不可將事情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郡主蹲在上官泉的身邊,握著他的手,流著淚說道:“嫁你,也非全是為了雙魚佩,我也是真的想要做你的妻子,跟你在昊天堡生活的,我沒有欺騙你!”
“我知道!”上官泉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我全都知道!”他從懷著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小郡主的手上,又道:“這是雙魚佩,我雖然不知道此物為你們有何重要之處,但是你想要,我便給你,你好好的保管吧,這是我能給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傻子,傻子!”小郡主伏在上官泉的懷中哭了起來,“你該打我罵我殺了我才對,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為我著想?”
上官泉在胸口摸了一下,手心之上是黑色的血水,他眸子裏麵的光芒越來越淡,拍了拍小郡主的肩膀,輕聲說道:“我中毒已深,毒氣攻心,即便是逃出去,也活不了,你們走吧,莫要管我了!”
“我不!”小郡主含淚猛烈的搖頭,“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夏侯琛,你帶她走吧,答應我,要將她平安的送回去!”上官泉見說不動小郡主,抬眸望了一眼夏侯琛,“這是你欠我的!”
“我答應你!”夏侯琛歎了口氣,他拉著小郡主站了起來,“走吧,上官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如果你出事了,那麼他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要……”
“聽話!”上官泉喝了一聲,小郡主立即不敢在說話了,隻是低聲的啜泣著。
“你帶他們走吧!”上官泉又對自己的手下囑咐道,“日後江湖之上行走,自己要多保重了!”
“是!”手下含淚說道。
柳越越靜靜的看著上官泉囑咐著後事,記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跟大皇子成親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情形跟現在又何其的想像啊!
她最無能為力的是已經遇到了悲劇會發生,可是她卻沒有能力去改變任何的事情,她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的無能,弱肉強食,沒有強大的能力,就隻能夠如同砧板之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默默地淌下了淚水,她不知道這裏經曆的一切是否就是人性的黑洞,為了自己的目的,任何慘絕人寰的事情都能給做的出來,她也沒有資格去責備別人不擇手段,事實上,她不必他們幹淨,她缺少的從來隻有果斷還有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