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灝雖然瘦到脫相,但是清秀的眼眉還是可見,幾個月沒有剃胡子,讓他多了一圈長長的胡子。
柳越越拿出了匕首,這個時候楚寒灝突然用右手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目光凶狠的問道:“你想幹什麼?你想殺我?”
“我隻是想要給你剃下胡子而已!”柳越越將匕首遞給他,“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自己來好了!”
雖然楚寒灝的眸子裏麵滿是戒備與懷疑,但是柳越越卻是不忍心真的去責備的,畢竟曾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過,任誰心裏麵都會有陰影的。她又拿出了手絹,在不不遠處幾個積窪內將絹子打濕了,給他擦著臉上的汙跡。
楚寒灝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想要避開,被柳越越強硬的按住了頭,給他細細地擦拭著。
她柔聲問道:“衣服上麵全是血,那裏受傷了?嚴重嗎?”
“已經痊愈了!”楚寒灝有些別扭的將腦袋偏向了一邊。
“那便好!”柳越越歎了口氣,她將臉色不知不覺落下的淚水有摸了一把,吸了吸鼻子說道,“總之,活著就好了!”
“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死了才對嗎?”楚寒灝望著凹凸不平的山體牆壁,“如此就可以為大皇子報仇了!”
“我不知道,事實上大皇子死了,我恨過,恨你,恨張楓遠,恨我父親,恨我自己,但是我沒有想過報仇,我又該找誰報仇呢?”柳越越苦笑了一聲,“我沒有想過你死,隻有你活著,才是我的靠山。我現在依然是這樣的想法,你仍舊是我的靠山!或許是我太自私了吧,若非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若非為了活下去,複仇對於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柳越越將那條髒兮兮的手絹塞到了楚寒灝的手上,捧著他的臉,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說道:“我走了,記住,既然活下來,就不能給白白的活下來,活著,就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明白嗎?”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麵的灰塵,望了他一眼之後,準備離開山洞。
“你明日再來一趟,待上紙和筆!”楚寒灝淡淡的說道。
柳越越眸子裏麵閃過一絲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楚寒灝的目光從她的背影之上收回, 看了看右手的匕首,又看了看左手的手絹,麵上沒什麼表情,眸子從晦暗不明漸漸多了些冷厲,他隨即將眸子閉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麵上那層灰色竟然被神奇的彈走了,眼神雖然充滿了仇恨的戾氣,卻也精神起來了,他看了一眼早已經涼透的飯菜,端了過來,狼吞虎咽,飯菜是什麼味道,他不知道,隻知道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再一次見到楚寒灝,柳越越心中不知道是喜悅多一些,還是苦澀要多一些。她找到了可以共同戰鬥的戰友,以後的生活總覺得不是天地蒼茫,孤身一人。但是看著他如今的模樣,她心中又不免升起一些蕭瑟之感,想起了許多的往事,也想起了在城破之後,那些慘事。眼見他朱樓起,眼見他殘垣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東的道理,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柳越越回去之後也是一夜未眠,雖然走到了現在,但是前途的艱險依然未知。翌日,柳越越依照楚寒灝之言,帶著紙和筆前去找他。
“你要寫信嗎?”柳越越將紙和筆遞給了他,自己開始默默地研磨。
楚寒灝望了她一眼,微微眯眼,說道:“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過隋王府,我在密室內得到了一個盒子嗎?”
柳越越點了點頭。
“那個盒子裏麵有兩本秘笈,其中一本便是關於山陰族曆代聖女所修煉的武功,聖女失蹤之後,這門武功在山陰族內也應該失傳了!”楚寒灝說道,“你把我說的話,記下來,回去之後修煉,以你的腦子而言,不一定會懂,不懂得就去問左丘易,如果你想要取得聖女的位置,這門武功,你必須修煉!”
“可是這本秘笈為什麼會在隋王府內?”柳越越蹙眉問道。
“當年我父皇就是在隋王的陪同之下,前來這邊境之地,也就是在這裏偶遇了母後,兩人一見鍾情,母後便隨著父皇回了京城。母後走的時候,帶走了山陰族內一本秘笈,其實那本秘笈才是父皇去邊境之地,尋找山陰族下落的真實目的,不過遇到母後之後,父皇為了表明心意,對那本秘笈不再過問。後來你母親來了京城,身上帶著的是山陰族聖女的修煉秘笈,你母親想要留在丞相的身邊,又害怕山陰族的人會追殺,故而將秘笈交給母後,母後幹脆讓人保管在了她最信任的隋王的手上,設下機關,除非山陰族的人前來取,不然其他人是不會得到秘笈的。這個秘密,隋王在臨終之前才告知我的!”楚寒灝歎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