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了沸城的第二天,柳越越又隨著燕雲十八騎一起趕往了出雲穀。
因為族長已經將族人們遷出了很多,故而出雲穀比上回子要清冷很多,不過上回子進來的時候是初夏,這裏鬱鬱蔥蔥恍如人間仙境,如今冬日前來,白雪皚皚,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柳越越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燕雲十八騎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她則是熟門熟路的去了左丘易的居所。
院子的布置因為些許的白雪而顯得更加的雅致,她大踏步的入內,在門邊敲了敲門,然後朝著裏麵張望了一下。
左丘易披著厚重的披風坐在火爐前麵看書,麵色蒼白,不夠目光還算是清亮。柳越越搓了搓雙手,忽然想起來在去年的時候,自己還是那個因為身體孱弱而需要穿著厚厚衣服的人,而今年的冬天,她因為練了內力的緣故,到了現在為止似乎都沒有感覺到冷一般。
左丘易抬起眸子,目光中似乎有些許的吃驚,不過轉瞬即逝,他輕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笑了一下,朝著門口探頭探腦的女人點了點頭。
柳越越進到屋子裏麵就感覺到了一陣熱氣,她傻乎乎的一笑,看著左丘易消瘦的身體,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目光落到了窗子邊桌子上麵的臘梅上麵,輕輕一笑說道:“這梅花倒是別致!”
“怎麼突然來了這裏?”左丘易將手上的書本闔上,淡淡的說道。
“就是想來看看這裏冬天是什麼樣子的!”柳越越走到了左丘易的身邊蹲下,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因為早有了心理準備,故而也覺得沒什麼!”左丘易說道,“隻是關於沸城的事情,我很抱歉,我食言了,沒有能夠堅持到最後!”
“沸城沒事,楚寒灝現在也沒事,你也就別想那麼多了!”柳越越說道,“不過看你的樣子,精神還不錯,看來左丘叔叔的對你的調理還是很不錯嘛!”
“嗯,還可以吧!”左丘易淡淡的說道。
“現在這裏好清靜啊,族長把族人都遷去什麼地方了?現在安全嗎?”柳越越問道。
“已經根據之前的計劃找了新的安置的地方,並且也會吸收一些新鮮血液,緩解血緣親近帶來的那些弊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伺候山陰族裏麵也不會再出現那些傷殘的孩子了!”左丘易淡淡的說道,目光從半掩著的窗戶看了出去,悠遠而綿長。
柳越越在屋子裏麵打量了一眼,書桌上麵放在一副還沒有來得及卷起來的畫,她認得,是楚寒灝畫的他們母親的畫像。
她看著麵前清冷的男子,忽然間就心疼起來了,上天似乎對他太不公平了。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氣,將眸子裏麵的憐惜之意全部趕了出來,他最不喜歡看到的應該就是別人的同情吧。
左丘易沉默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說道:“也好!”
柳越越推著左丘易離開屋子,他似乎也沒有反對,一向少言寡語的他在路上也沒有多言。
以前在路上還能夠看到勞作的人們,現在這裏人煙稀少,路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人了,柳越越慢慢的走著想起在現實世界裏麵的事情,每一次回鄉下去看外婆,家鄉的人都會少一些,那個本來熱鬧的村子逐漸冷清荒蕪,最終隻有一些老人跟孩子留了下來。柳越越的母親曾經想要將老人接到城裏麵照顧,但是老人拒絕了,不願意離開那片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土地。
想起外婆柳越越不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還在鄉下一個人生活,也不知道現在的身體如何了。
“左丘公子,我叫你一聲大哥行嗎?”柳越越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在我的心裏麵早就已經把你當成兄長了,你就是我值得信賴的哥哥!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好幾次,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楚寒灝!”
“這些話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左丘易淡淡的一笑,“你打算一直說下去嗎?”
“我當然要繼續說下去,知道你煩了吐了為止!”柳越越笑了笑,眸子卻更加的黯淡起來,他雖然救過她多次,但是她現在卻不知道該做什麼來報答他的恩情。
“怎麼到這裏來了?”
柳越越與左丘易在外麵閑逛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一道冷冷的嚴肅的責怪的聲音傳來了。
她回頭,就見著左丘翎一臉鬱色的將兩人看著。
“在屋子麵悶了,出來走走!”柳越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