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窈出嫁之後,楚寒灝見著柳越越每日的神色都倦倦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估摸著是有些無聊了,於是招了張瞬筠帶著孩子來陪她說說話,解解悶兒。
“娘娘瞧著消瘦了不少,臉色也是愁眉不展,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張瞬筠忙將兒子嘴裏麵不知道何時塞進去一塊兒水果掏了出來,輕聲說道,“前些日子,朝中雖然有些動蕩,可是卻也完美的解決了啊!如今陛下重回前朝,局勢相當的穩定,娘娘還在為什麼事情而擔心呢?”
柳越越瞧著小仲玄憨態可掬的樣子,不覺心頭柔軟,如羽毛輕輕拂過一般,她將孩子抱在懷中,摸著他軟綿綿的小手,笑道:“才幾日未曾見到他,好像又大了一些,這孩子長的可真快,每一日都會不同!”
提到孩子,張瞬筠麵色因為擔心柳越越而展露出來的憂色被柔軟的幸福之色代替,她眉飛色舞的說道:“是啊,這孩子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天賜的禮物,每一天都能夠給我帶來新的不同的驚喜。每一天醒來都在想,這孩子今天又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歡樂呢!”
“當母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柳越越在小仲玄的小手上親了一下,“能夠擁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天使!”
“難道娘娘跟陛下終於決定要開始要孩子了麼?”張瞬筠眸子微微一轉,說道,“先前你說是因為時局不穩定,故而不想要孩子,但是現在呢,政局穩定,大周也在走向強盛,雖然你跟陛下的感情深厚,但是還是需要一個孩子來鞏固你現在的地位!綿延子嗣,這不僅僅隻是你跟陛下兩個人的事情,關係著國運,這就是天下人的事情!”
她瞧著柳越越又恢複了若有所思的模樣,傾身向前放低了聲音又道:“娘娘跟陛下幾個月都沒有動靜,是否是身子的緣故?若真的是如此,娘娘千萬不可諱疾忌醫,得及早醫治方可!”
柳越越不知道張瞬筠會想到哪方麵去,不覺苦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孩子……快了吧!”
“其實這一次陛下的經曆雖然凶險,不過椒房殿的那位也因此除去了,對於娘娘來說是去掉了心腹大患,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可以放心了!”張瞬筠略微笑道,“隻待娘娘誕下太子了!”
柳越越沒有想到一貫蕙質蘭心的張瞬筠也會被這些權欲侵染,這京城果然是一個大染缸麼?她心中有些煩躁之意,按了按太陽穴說道:“我有些乏了,你跟小仲玄先回去吧,改日再來同我說說話!”
“好!臣妾告退!”
張瞬筠抱著孩子離開,這鳳棲宮似乎又恢複到了孤寂之中,柳越越看著宮人麵上恭敬而小心的神色,其實方才張瞬筠臉色表現出的恭謹又何嚐不是如此呢?當初那些姐妹情誼,也終會因為身份地位的區別而變質而生分吧。
天子又叫寡人,是真的孤單吧。
她現在倒是無比懷念小仲玄天真而懵懂的臉,隻有他才不會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任何的改變吧。
她第一次覺得鳳棲宮竟然有些死氣沉沉的,或許真的需要一個新生命來調節一下吧?
柳越越的心態是真的轉變了,原來對於腹中孩子的惶惑與糾結,漸漸地被一種欣喜與期待所代替。隻是她還是沒有想好怎麼跟楚寒灝開口說起這件事情。
她開始感受著腹中有一個茁壯的生命正在成長,她能夠感覺到腹中的那一團小東西每日都有新的變化,這下小小改變,將她麵上的陰鬱掃光,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燦爛的笑意,眉宇之間更是多了一分柔和。
她的改變楚寒灝很自然的就察覺到了,雖然不知她因何時而憂鬱,但是現在麵上能夠重新展開好不勉強的笑顏,他心中比她還要高興。
八月的天氣已經徹底的涼爽了下來,這一日楚寒灝下朝的時間很早,也未到禦書房處理政務,直接來了鳳棲宮。進門瞧著柳越越正在窗戶邊上睡覺,一本書蓋在臉上,身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幾份吃的差不多的小點心。
他喚了柔兒過來問道:“娘娘最近的胃口好嗎?”
柔兒笑道:“好著呢,今兒早上吃了兩碗粥,還不到一個時辰,又喊著肚子餓了,吃了好些點心,眼下犯了食困,打盹兒呢!”
“知道了,下去吧!”楚寒灝笑著揮手讓柔兒先下去,然後蹲在柳越越的身邊,輕輕地搖著她身下的搖椅。
柳越越一下子就驚醒了,沒好氣的在楚寒灝肩上不輕不重的錘了一下:“要死啊你,嚇死我了!”
“看書呢!”楚寒灝把柳越越的手上的書拿過掃了一眼,“奇了怪了,怎麼最近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愛小說,反而看起《山海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