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曦就這麼站著，滑落的水滴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還是淚，耳邊一直回蕩著郭醫生的話。身體像泄了氣的氣球，靠著牆慢慢滑落。
她想，如果我是她親生女兒，那就好了。
“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誰敢欺負你，你就跟媽媽說，媽媽幫你收拾他們。好不好？”
“好！”
……
“媽？媽！”陳曉曦喊著，猛地醒過來，眼淚從眼角輕輕滑落，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媽媽，她再也忍不住，握著媽媽的手，趴在床邊低聲哭泣。
早上的陽光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一縷縷金光，驅趕了夜裏的冰涼，暖和地連空氣都變得慵懶。
“媽，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陳曉曦提著一袋蘋果，邊走進來邊問。
“很好，沒事。”看著陳曉曦，她心裏那個痛啊。
“沒事就好，我給你削個蘋果，醫生說，要多吃水果，這樣才能好得快！”陳曉曦放下袋子，拿出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慢慢坐下，拿起刀子，很認真地削了起來。
“小曦，你看你，都瘦了。”陳怡看著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陳曉曦，心裏一陣酸澀，隻怪自己的身體不夠爭氣，讓她受苦。
“哪裏瘦了？現在流行骨感美，瘦點好，瘦點好。嗬嗬……”陳曉曦邊削著蘋果，邊陪笑。
“小曦，我們……”
“媽，我最近找了一份好工作，老板待我很好，還誇我能幹呢！”陳曉曦知道她想說什麼，故意岔開話題。
“小曦……”
“媽，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弄飯！”說完就放下蘋果，想溜走。
“小曦，我們要麵對現實，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咱們不治了，咱們回家好不好？”她實在不忍心看著她為她受苦，她現在隻會是她的累贅。
“你說什麼呢！醫生說隻要有合適的骨髓，就能治，會治好的！媽，你不相信醫生，也要相信你女兒啊！”陳曉曦又拿起蘋果，削著剩下的皮。
“可是，就算有找到，咱們哪來那麼多錢做手術啊？小曦啊，你就聽媽的，咱們回家吧！”就算陳曉曦再多打十份工，也沒辦法一下子攢到那麼多錢啊！
“媽！什麼事我都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也許是太激動了，一個不注意，就讓刀子劃破了手指，血一滴滴地往下滴。
“劃到手了，趕緊讓護士給你止血，快！”陳怡看著血一直流，心都慌了，連忙亂按床鈴。
“媽，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好不好？”陳曉曦根本不在意那麼一點小傷口。
“好好好，媽什麼都答應，以後媽好好養病，媽會好起來的，你快去止血！”陳怡現在能做的，就是附和了。
陳曉曦知道，如果要做手術的話，就必須要有很多錢，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