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的莊園酒會結束之後,季閔陽與顏顏之間,少了許多過去的親昵,而更多了某種看得出卻說不出的互相回避。
顏顏的心中在意的是季閔陽和顏晴的事,而季閔陽的心裏,卻在糾結著他所見到的顏顏和齊笑天的事,兩個人互相別扭著情緒。
有時候,心中的想法會自動封閉了嘴上想要說的話,如果把話說出來,或許就不會糾結纏繞的那麼緊,早就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季閔陽舍不得對顏顏放手,卻也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深思,是不是要放開顏顏,讓她回到自己所謂的、真正喜歡的人身邊?
但是放手又豈是那麼容易說到做到的事?若是可以,他們也就不必再在這份相對的苦楚中始終掙脫不開,他們各自心中裝著不同的想法,卻又都是對彼此的誤會。
季閔陽是想要放手的,他現在的回避,是讓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慢慢過渡,並且不敢多想那樣的事,因為至少現在顏顏還在他身邊,如果一旦做出那個決定,顏顏就真的離開了。
“顏顏……”
夜色中,借著月光透過窗幾照來的亮度,季閔陽看著顏顏已經熟睡的臉,他的手微微的伸過去,很想再摸一摸心念已久的人,因為那天之後,季閔陽的刻意回避,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碰過顏顏了,甚至在同一張床上,都沒有碰觸過對方。
偏偏是季閔陽的這種糾結與誤會,給顏顏心裏的誤解蓋上了認定是真的章,而且不偏不倚的,恰恰是在那天他和顏晴在同一張床上之後,就開始對顏顏冷落了,這也是讓顏顏更加確定了那天的事,一定不會是自己認為的誤會。
那麼直接的視覺效應,就算是解釋為誤會,都有些說不清,更何況再加上季閔陽的有意冷落,所以這幾天,顏顏的情緒也十分低落,而她的低落情緒,又變成了季閔陽的誤會。
“顏顏,真的……真的舍不得放你走。”
季閔陽的眼底,充滿了哀傷的神色,他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就在即將碰到顏顏的臉時,猶豫了下,又拿了回來。
既然已經狠心做出了某種決定,那就一路狠心到底,不能再猶疑不決,即便過程是心痛的,但是季閔陽愛著顏顏,他已經做好了要讓她幸福,自己選擇退出的這條路。
起身下床,站在陽台上吸著煙,心情異常煩悶,白色繚繞的煙霧緩緩繞繞,就好像季閔陽此時的心情一樣,淩亂不堪。
“若是放你離開,我季閔陽這輩子,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也決定這一生,不會再娶其她女人為妻,顏顏,作為我的妻子,你卻從來沒有以真正的身份示人,真是很難過。”
回頭瞅了眼房間,顏顏依然在睡著,她看起來恬靜熟睡的臉,如同神話裏的月亮公主一樣,光潔明亮,但是也帶著某種使人不可靠近的冰涼溫度。
心情異常煩悶,季閔陽此時隻想喝酒。
最近他想的太多,從對顏顏那份感情的不確認,到兩個人的甜蜜相融,還有季閔陽心中對於自己和顏顏孩子的那份期待,再到現在一切愛情希望的破滅和不得不選擇慢慢放手。
他何曾有過這麼多的想法,何時有過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讓身邊的女人為他生子,現在這種想法如此強烈,卻根本抵不過現實來的殘忍無情。
重重的歎了口氣,坐在陽台上的藤椅上,將自己的視線與顏顏避開,季閔陽雙手環抱在身前,仰著頭,看著天上冷情的月盤,一夜寂寞無語。
……
早餐之後,季閔陽準備去公司,已經許多日沒有和他開心相處的顏顏,忍不住站在門前多望了幾眼,她想把這個男人深深鎖在自己的瞳孔裏,一直那麼留存著,生怕會忘記。
“今天公司有點事,我會很晚回來,或許……太晚的話,就直接在休息室度夜了,你不用等我吃飯,記得早點睡覺,別等我,知道嗎?”
季閔陽看似溫柔體貼的對顏顏說著話,但是他說出那些話的同時,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冷淡與客氣,顏顏輕輕點了點頭。
“嗯,你也注意保重身體,別太拚命了,要多休息才是,還有,也要按時吃飯。”
本不想說這些的話,但是心中那份關心,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滅的,顏顏隻想更多的關心一下季閔陽,但是他們看似好像沒什麼大變化的感情中,已經不停的出現了冰點。
“我知道了,好了,我走了,你進屋吧。”
季閔陽上了車,開車離開了海邊別墅,站在門前看著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車,顏顏的心情十分低落,從剛才季閔陽說著那些話開始,她就有些隱忍不住的想哭。
說什麼公司有時很忙,無非是他想要故意躲避著顏顏,所以借口不會來了而已,這樣的事,過去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再來幾次,也絲毫不會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