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數名比我位分低的嬪妃都來問安,祝賀我冊封為良貴人之事,大家坐在正大堂上,笑盈盈的說著客套話。
我端坐在上座,嘴角含笑,一臉淡淡的看著這些與自已年齡相仿的女子。在坐的每位女子都是闊別親人,來到這座豪華的宮殿裏,成為皇帝的女人,宮裏的女人那麼多,而皇帝隻有一個,多少人為了那一點點的君恩而眼巴巴的等待著,又多少人為了那一點點的恩寵而施盡百計,千般討好。每個人都年輕貌美,卻每個人都飽受寂寞。當初代替涓兒進宮,已心知會一輩子葬送在這座高大巍峨的皇宮中了,卻從不曾想過,會有一天,飛上了枝頭變鳳凰。如此殊榮,又會多少女子羨慕妒嫉呢?隻是不知這眾人眼中的幸運,將會“幸運”到什麼地步呢?最是無情帝王家,如今的越級晉封,會是將來的什麼???
“聽聞良姐姐馬技甚是了得,不知哪天能讓妹妹們一睹良姐姐風華呢?”恬常在話中有話。
眾人聽得恬常在話,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落井下石,有的袖手旁觀,有的心懷鬼胎。
我貌似不經意的掃視一眼眾人,假裝聽不懂恬常在個中的意思。隻微笑道:“哪天尋了空,讓妹妹們看看便是了。”
站立一旁的彩霞顯然不服氣,氣鼓鼓的,我對她點點頭,微微一笑,剛好接上王容夕的目光,王容夕半眯眼,嘴角向上揚揚,若無其事般移開,我不禁暗忖:王容夕果然是經過事的人,遇事著實沉著。
恬常在不依不撓,輕蔑笑道:“良姐姐果然大方。隻是不知道下次皇上還愛看不?”
“嗬嗬,看來恬常在當真是時刻惦記著皇上呢?”琪常在搶白道。
“依我看,恬姐姐與其心中惦掛皇上,不如想個法子,與皇上見個麵不是更好。”青常在一臉不悅。
恬常在被一頓搶白,臉上勃然變色,惱羞成怒的說:“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不待見我了?”
“妹妹惶恐,妹妹隻是想給恬姐姐提個醒罷了,想不到卻是引來姐姐一頓誤會,妹妹給姐姐賠個不是便是了。”青常在冷笑道,絲毫沒有道歉的味兒。
恬常在氣急敗壞的漲紅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素聞青姐姐伶牙俐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玉答應低頭玩弄著指上的指環,狀似心不在焉的說。
我聞言,微微打量玉答應。的確有幾分姿色,隻是眉目間有種說不出的妖媚,玉答應亦是新冊封不久,聽聞頗得康熙喜愛。想來也是,如若不受寵,怎敢以答應之位出言犯上。
“哼,讓玉答應見笑了,姐姐我再怎麼伶牙俐齒,想來也不及玉答應長了副好相貌討得皇上歡喜呢?”青常在皮肉不笑道。
“論美貌,良姐姐在此,誰敢媲美呢?”玉答應說。
聽得扯到我身上來,我道:“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姐妹,美不美有什麼打緊的,隻要用心服侍皇上,龍心歡悅便是了,我初冊封,還得眾姐妹們多多提點呢。”
眾人聞言齊聲說:“不敢”。
我無心思聽她們逞口舌之爭,趁機向王容夕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早備好的禮物拿上來,一一贈給眾嬪妃。
太陽緩緩的往西邊的天際挪去,金色的餘暉灑在金黃的琉璃瓦上,大地籠罩在一片昏黃中,眾人說了一會話,見天色不早了,便紛紛告辭。
翌日清晨,我攜了王容夕到佟佳貴妃的啟祥宮。
佟佳貴妃在梳妝,見我到來,笑容可掬的道:“良貴人來得好早。”
按大清律例,嬪妃第一次向六宮之主請安,需行三跪九叩大禮,佟佳貴妃位列妃位,我隻需屈膝請安就可。我道:“臣妾初來咋到,不敢盡失禮數,貴妃娘娘體諒臣妾,讓臣妾晚些來請安,臣妾心裏很是不安,實在不敢再得寸進尺。”說完,接過宮女手上的簪花,替佟佳貴妃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