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塌上怎麼都睡不著。第一次的,我有一種危機感。我懷八阿哥時,他把我冷落到一旁,而我生育了八阿哥不久後,他又把我罰去冷宮。自受過那兩次的“教訓”後,我便時常提醒自己莫要再對他有過多的期望,但今天看得他抱著欣答應頭也不回的離去的背影,心裏終究難受。
轉念一想,想及用膳時他對大同讚許的一番話。心裏又有了些許的安慰。“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幾乎是每個女子的夢,盡管我得不到,但月嫻得到了,我終究欣慰。
胡思亂想間,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覺得醒來,至清便前來稟道:“娘娘,剛才李德全公公來傳旨,欣答應晉位欣常在。”
我聽得,淡淡道:“知道了。”至清聽得,便撾來扶了我,道:“娘娘,今天奴婢侍候你梳妝吧。”
我點頭道:“這也好。”至清扶了我到梳妝台前坐下。替我盤好發髻,打開首飾盒子,道:“娘娘今天可想上哪些頭飾?”
我淡淡的看一眼,道:“就這牡丹絹花吧,再一支白玉簪子便好。”
至清疑惑問道:“貴妃娘娘,你總是喜歡打扮得如此素淨。”頓一頓又道:“你看昨天欣答應。”覺察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是欣常在,看她昨天打扮得珠翠滿頭的,也煞是好看。”
聽得至清的話,我定睛看著鏡銅的自己,這一看,便看住了。
至清見狀,連忙跪伏下去請罪,求道:“娘娘恕罪。”
我這才回過神來,淡淡道:“起來吧。”至清聽得,方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如是半個月過去,天氣愈發的冷。
我坐在偏殿裏看書,容夕挑了簾子進來,搓了搓冰涼的手,伸過去在爐子裏烤了一小會,道:“外麵天氣愈發冷了。滴下的水瞬間就結了冰。”說罷,撿起爐子旁的鉗子夾了兩塊銀炭放進爐子裏去。
我深吸口氣,道:“是啊,年將年關了,就越發冷了。”
一會,至清來稟道:“娘娘,敬事房的管事公公來了。”
我聽得,抬眸看她一眼,暗暗算了下日子,便道:“讓他進來吧。”
一會,敬事房管事太監便隨著至清進了來。
一進來,恭敬行一禮道:“奴才叩見良貴妃娘娘,良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我淡淡喚起道:“起來吧。”
管事太監謝了恩起來,呈上鑲著金漆的侍寢記事冊,恭聲道:“娘娘,這是這個月的記事冊,奴才見天氣冷,便趁著天色尚早,早點送過來了。”
我微微頷首,向容夕使個眼色,容夕過去接了呈上來。
我接過翻開,看了一眼,見後麵半個月裏記錄的都是欣常在。我忍不住輕輕的蹙了蹙眉,對容夕道:“去拿文房四寶來吧。”
一會,容夕便端來文房四寶,我在上麵簽上“良貴妃”三字。容夕接過,遞與管事太監。管事太監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待得管事太監退下,容夕麵色微微不悅道:“欣常在果然盛寵,自那天皇上從毓慶宮離去後,一得空便往鍾粹宮去。除了聽聞祥貴人的十二阿哥生病去探看過一次後,便再也沒有去過任何嬪妃處了。”
我淡淡道:“隨他了,皇上的喜歡才是至關重要的。”
忽的,月嫻進了來,一進來便道:“這天氣真要冷壞人了。”
我見著月嫻到來,心頭頓時大喜,一掃之前的陰霾,開心道:“月嫻,你怎麼來了?”
月嫻玩笑道:“這毓慶宮可是我的娘家,我想念娘家便回來了。”
我含笑瞪她一眼,道:“看你越發嘴刁了。”轉而看一眼月嫻身邊跟著的兩名侍女,見她們手上均拿著禮盒。又問道:“這次可又拿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娘家了。”
月嫻微微一笑 ,道:“這次皇上批了大同半個月的假,大同便與我往南一路去遊玩了。這盒子裏的東西都是遊玩時見著可趣的,便想著買來送給你了。”說罷 ,執過我的手,含笑道:“涓兒,你知道嗎?這次我與大同去南方,發現那裏與咱們這裏完全不一樣,那裏處處山清水秀的,而且天氣也不似北京那麼冷。這個時候還是比較暖和的嗬。”
我含笑看著她,見她仿佛還沉浸於遊玩時的喜悅中,取笑道:“看來你與大同的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嗬。”
月嫻這才驚覺得自己興奮過頭了,不好意思的道:“是大同提議的罷了。”
我笑道:“好了,都說幸福的女人是會微笑的,看你臉上,眸裏,都溢著滿足的微笑,就知道大同待你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