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聲朗朗的校園裏,一身碎花連衣裙的蘇春花抱著幾本教科書懶洋洋的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桌上一大堆的作文本,隻覺得頭都大了。她是這所小學的三年級的語文老師,因為三年級的學生剛剛學習寫作文,所以他們的寫作水平實在是有些令她咋舌。每次隻要一批改作文,她就覺得頭昏腦脹,眼睛模糊看不清東西,即便是她戴著六百度的近視眼睛,也是如此。
最近,蘇春花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比如說現在,她的眼皮又開始跳了起來,蘇春花出生在四川農村,也生長在農村,思想比較傳統,她總以為眼皮跳是種不好的征兆。
“蘇老師,你快回去吧,你們村裏人帶信來說,你爺爺快不行了。”一個男老師急匆匆的衝進辦公室,焦急的說道,臉上滿是汗水。
蘇春花手中的課本悄然滑落,整個人也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她此刻也終於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是為什麼了。很快,她便強撐著無力的身體,急忙的跑了出去。
“哎,蘇老師真是可憐,這麼多年了,家裏所有的錢都拿來醫她爺爺,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債了哦!”
“是啊,好造孽哦,都25了還沒結婚,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娃兒都3歲了。”
幾個女老師都替蘇春花感到惋惜,在農村裏,25歲還沒結婚的都算是剩女了。其實蘇春花長的很漂亮,皮膚很白,很細膩,山裏姑娘那種特有的淳樸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書卷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株青蓮,清新淡雅。學校有好幾個男老師都對她有意思,可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家裏有個身體不好的爺爺,每年的醫藥費就像是個無底洞,春花不想連累別人。
騎著自行車,春花用力的蹬著踏板,山間的泥路顛簸不平,還有許多陡峭的山坡。每天春花就是騎著這輛自行車來回幾十裏路,奔波在學校和家裏之間。本來學校是有宿舍的,可是為了方便照顧爺爺,她便每天都回家。春花家裏的條件很不好,父親四十歲才結婚,而母親的腿腳也不太方便,走路都很費力。以前家裏的農活基本上都是父親和爺爺兩個人做,母親負責在家裏做飯,養豬,養雞,來貼補家用。春花的爺爺以前當過兵,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是位老革命了。可是因為爺爺天生倔強,不願意靠國家養,生病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向政府抱怨過一句,全都靠著家裏微薄的收入來支撐著虛弱的身體。
匆匆忙的趕回家,剛到門口就看到父親從爺爺的屋裏出來,眼眶紅紅的。
“爸,爺爺咋樣了?”
“春花你回來了啊,你快進去看看你爺爺,他應該撐不了好久了。”春花的爸爸蘇大明有些哽咽的說道,淚水也布滿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
春花的心咯噔一下,邁著沉重的步子朝屋裏走去,剛一進屋就看到爺爺正在猛烈的咳嗽著,一抹腥紅的鮮血猛的被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