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吉利回來,並沒能挽救公司的命運。
上官若霞從派出所出來後,便再也不肯去店麵上班,工廠也不去,設計也不肯做了,天天呆在家裏。
現在專賣店裏,也招不來營業員。有招來新的營業員,試有期還沒有到,看到生意這個樣,還不等轉正便走了。衣服賣不出去,隻拿個底薪有什麼意思,又不能養家又不能糊口,她們是要拿提成的。
然後,也聽了一些這個公司的傳言,更是不敢呆。萬一生意不好,老板將責任怪在她們的頭上,萬一不發工資,那她們不是慘了。所以,招來的營業員,一個個的都走了。除了早先的幾名,有工資壓在謝雅麗手中,辭工又一時辭不了,不得不留下來做,否則也早走了。
最後,原本的五家專賣店,一下子便撤了兩家。其實早該撤了,那生意,天天虧,就這樣,謝雅麗還不肯放手。也是,開一家店,轉讓費,押金,裝修費用,加起來可是一大筆錢,一扔的話便什麼也沒有了,不扔的話還能有個店。可是不扔的話每天都在虧店租,這真是一件很難的事。
另外三家現在也隻是在苦苦支撐,至於加盟商,現在是一個也沒有。
說起加盟店,就得說說來工廠拿貨的客人。很多人拿了貨回去,沒幾天便拿來換,貨品質量有問題,不換的話便在廠子裏鬧,謝雅麗不得不同意換貨,然後工廠裏一大批有質量問題的衣服。
上官吉利也就一采購,對工廠管理,營銷方麵的問題,都是一知半解,往往這種,說懂又不懂,不懂又懂的人,什麼事都幹不成。所以,回到家裏來,什麼建議性的意見都沒有。
他剛回到家,在監獄裏受了不少的傷,所以,回到家,什麼事情也不想做,他得養傷。他身上到處都是傷,被打了,回來時累的。謝雅麗也體貼,也不催著他出去,讓他先養著傷。所以,他一回來,謝雅麗還多了一份工作,得照顧他,還得多弄上官老頭的飯。
謝雅麗氣不打一出來,一天到晚的感歎自己的命不好。這樣子過了五天,她終於看不下去了。
“上官吉利,你還要這樣躺下去嗎?”謝雅麗咆哮道、
“吵什麼啊吵?沒見到我一身的傷嗎?”上官吉利很不滿意謝雅麗對他大呼小叫的。他還記恨著,她拿著他貪的錢,不肯還給上官吉慶,然後他隻能坐牢的事情。雖然他也是不想給錢的,但是謝雅麗不肯給錢與他不肯給錢那是不一樣的,所以,對謝雅麗滿心滿眼的便不滿意,回來的時候先不是找謝雅麗,而是去見上官老頭。去見上官老頭,可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孝心,隻不過是沒地方去。
“吉利,咱們家的情況現在很糟糕,店鋪隻有三家了,你再不努力,怕這三家都守不住了。”謝雅麗不得不說出實情。
“什麼?怎麼少了兩家了。”上官吉利立馬坐起來問道。不是有五家的嗎?
“公司做出來的貨有問題,穿在身上就是不好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謝雅麗哭了起來。款是偷的公司的,版型也早早便從公司弄了一套出來,挖的人也是公司最資深的師傅,可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好看。
“你個敗家娘們,自已沒用別給我找借口,老子交給你一千多萬,那可是我賣命的錢,你就這樣給我糟蹋了,你個敗家娘們,你怎麼不去牢裏住上幾天。”上官吉利一腳將謝雅麗踩倒在地,又撲上去加踩了幾腳。
謝雅麗一下子吃痛,痛呼道:“上官吉利,你瘋了。”
謝雅麗本就是個強悍的人,從來吃不得一點虧,嫁給上官吉利後,一開始便將上官吉利管得死死的。後來到了若冰家,過得像少奶奶一樣,對上官吉利便小意溫柔,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大聲說過話,在外人麵前給足他麵子,更別說在上官吉利麵前強悍撒潑。
但是現在,時過境遷,她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工廠裏的工人與她不對付,也不看在幾年交情的份上多幫幫忙。隻是拖了一個月的工資,做事就像蝸牛一樣,她每天急得跳腳。店裏的生意差得要死,就算她親自出馬,也沒能將生意拉上來。
她每天壓力山大,全家人,便隻有她一個人每天忙上忙下。女兒,男人,兒子一個都不體諒她,每天隻顧問她要錢,要吃的,要玩的。生意沒做起來,怨她是她要做。當初提議要做的時候,可是他們都舉雙手讚成的。再者,手上有一千萬算什麼,不做事,又能過上什麼好生活。也不想想,一千萬在江城能做什麼,一個兩百多平的房子都得花掉一千萬,還別說別的開銷。想到這些日子受的氣,現在又被上官吉利踢了幾腳,從前隱藏在身上的暴脾氣騰騰騰的冒出來。謝雅麗起身便抱著上官吉利打在了一起,上官吉利可沒有不打女人一說,兩口子便抱在一起打起來。整整半個小時,兩口子打得天翻地覆,最後都累脫了,這才停下手來。
上官吉利臉上全是傷痕,都是謝雅麗抓的,手上都是口印子,都流出了血,是謝雅麗咬的。女人就是這樣,打架沒力氣,隻能用上手用上嘴,否則哪裏是身高體壯男人的對手。隻要狠得下心用你爪子上的指甲,用你尖銳的牙齒,用共赴黃泉的魄力,才能打退男人,才能讓他害怕,不敢惹自已。
上官吉利現在是預哭無淚,他是真用力打了謝雅麗,在武力值上他是強過謝雅麗,可是他下不了重手,最多是讓她皮肉受痛,沒幾天便好了。可是他的情況,現在是出去見不得人,被這個瘋女人咬了,臉上全是抓痕,還不知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上官吉利悲歎道,自已怎麼娶了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所以,打架也不算什麼大事。
兩人氣喘呼呼的躺在地板上,忍住身體上的痛疼,卻是不得不思考現在麵對的問題。
“你說啊,我們現在怎麼辦?”謝雅麗推了上官吉利一把。
“推什麼,不是再想辦法嗎?”
“你坐在家裏能想到什麼辦法?”謝雅麗氣急。
“雅麗,現在家裏還有多少錢?”
“手上沒錢了,投了五百萬,另五百萬拿去買房了,手上真是沒錢了。”
“如果做不下來,幹脆全部轉給別人做算了。”上官吉利說道。他自認自己不能像自己的大哥那樣有本事,他頂多便是跑跑腿的活。
“你說什麼?我累死累活這麼多天,然後幾百萬打水漂了。”若是不做了,那投入出去的錢,幾乎是收不回來了。
“你哭什麼?現在手上沒錢了,你還想能怎麼樣。有著免費的設計稿都沒能將公司做起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憑什麼做。”上官吉利還是比較明智的。這幾天看到若霞在家裏不出去,他便熄了做下去的心思。
“吉利,可是若是我們不做了,我們做什麼去?我們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的,沒得收入可怎麼行?”謝雅麗不同意道。
*
上官吉利提著便當去看上官老頭。今天來得有些晚,上官老頭催了好幾次了,最近,送飯一次來得一次的晚。
上官老頭看著上官吉利出現,有些不悅的抱怨道:“你怎麼才來,你想將你爸餓死啊!”再怎麼責怪,也舍不得重言罵。
上官吉利走過去,將飯盒放在桌子上,神秘的對上官老頭說道:“爸耶,你猜今天我碰到誰了?”
“誰?”上官老頭打開飯盒,看到沒什麼好菜,眉頭皺得高高的。
“胡仁英,我大嫂啊!”
“她怎麼在這?”上官老頭問道。
“她生病了,住院的,在這裏住了大半個月了。”
“她住院,吉慶與那個臭丫頭也不來看她?”上官老頭想,來看胡仁英的話,順便也應來看下他的呀。
“他們來不來也沒關係,反正有人照顧她,之前那個在家裏幫傭的傭人現在回來了,剛剛我還看到她陪著她在下麵遛呢。”
“你能不能做些好吃的,天天青菜蘿卜的,嘴裏都淡出鳥來。”上官老頭抱怨道,不想吃,又餓,吃呢又沒味。
“爸呢,我們現在不同以往,有得吃您就別挑剔了。”上官吉利皺眉說道。上官老頭已經連續幾天在抱怨飯菜了,他聽得都煩了,現在自已家水深火熱當中還欠著工人一大筆錢,哪裏還有錢買山珍海味吃啊。
“……”上官老頭不說話,兒子不容易,他知道的,心痛小兒子。
“爸,您想吃好了,叫哥要那個傭人給您做,給您喂。您說我一個大男人,哪裏會照顧人,那個傭人來做的話,肯定會比我做得好。而且,那個傭人做給胡仁英的飯菜,肯定比我家的好,不論是飯菜的質量還是味道,都比我家的好。反正,她做一個人的也是做,做兩個人的也是做,也不會多麻煩,您說是不是。”
“可是,當初若冰那丫頭,說放你出來,就不來照顧我。我當時為了救你出來,隻能答應了。那個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狠著呢,她說的不理便是不理。”上官老頭有些沮喪。
“爸,她不理,不是還有大哥,大嫂嗎?他們兩個還真能放下您不管。”
“不是有你嗎?”上官老頭不為所動,他當然也想由上官吉慶家來照顧,至少吃的便要好些,人家服務也周到。不像吉利照顧他,很不到位,現在被子都髒了,也不見他來換。他嫌棄自已的爹沒用了,換個褲子都捏著鼻子的。可是,他現在也隻能靠上官吉利來照顧。
“爸,你兒子我苦啊!你不知道,我關在監獄裏的這些日子,雅麗開的公司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眼看著就要倒閉了。這不我一回來,便想著如何將公司生意做起來,我每天忙裏忙外的,可是就是這樣,生意也沒見起色。最近工人也在鬧事,兒子是心力交卒。
我知道您對這幾天的飯菜不滿意,不是兒子不給您吃好的喝辣的,是兒子供不起。兒子現在欠了一屁股帳啊,爸,我們今天就吃了個青菜,給您單炒了個肉。爸,是兒子沒本事,讓你受苦了。”說完,上官吉利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倒是引得上官老頭心痛不已。
“兒子,公司不賺錢那可怎麼辦呢?”上官老頭也著急了,那可是自已最心痛的兒子與孫子的家業啊。
“爸,您別著急,到時候大不了兒子去工地搬磚,搬水泥,也會養活您。”上官吉利表孝心道。
“吉利,你受苦了。”上官老頭掉下兩滴鱷魚的淚。
“爸,兒子心裏苦,爸年紀大了,還要跟著我吃苦,兒子心裏好痛啊。爸,兒子對不起你。嗚嗚嗚…。”上官吉利抱著上官老頭哭起來。上官老頭身上一股子臭味,惡心得難受,差一點將他剛剛吃下去的辣牛肉吐出來,但是為了得到上官老頭的幫助,他想吐也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