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若冰便上樓了,難得的有一天清閑的時間,若冰準備好好的享受一下,一天什麼工作也不做,就坐在房間裏,跟著自已的記憶回憶姐姐曾經的點點滴滴。
若冰將之前從垃圾堆裏東西收起來的小東西一一擺出來,有姐姐的小時候的相片,當然也有自已的,那時候自已小小的,站在姐姐身邊,兩姐妹穿著同一款的公主裙,手牽著手,一起對著鏡頭露笑臉。若冰輕輕的摸過去,細細的摸著自已的臉,小時候她就是長成這個樣。
在島上那十年裏,每天學習的便是如何去殺人,自然是不會給拍相,留照片。當殺手後,相片更是不能留,怕哪一個失誤,會讓人查到蛛絲馬跡。她很惜命的,雖然做的是不要命的活。
所以,她的照片很少,所以,無法追憶自己年輕時候模樣,其實挺遺憾的。現在好了,有了,雖然數量少,雖然都隻是五歲前的,但是很難得,很珍貴,是若水童年時候唯一的記憶。
若冰的眼睛濕潤了,將相片緊緊的抱在胸前。
她不是冷血的人,雖然做著冷血的工作。
從前的她頭腦中沒有一絲自已父母的痕跡,但是卻一直思念著他們。她相信他們是愛自己的,果然,他們是很愛自己的。
這就夠了。
情緒醞釀良久,若冰將眼淚抹幹,將相片放到桌子上,將心思放到箱子裏。
箱子裏也就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小玩意兒,然後,便是若冰的三大本的日記,這些日記她並沒有帶到皇家去,一直放在家裏,日記本是用鎖頭鎖好了的,所以,才沒有能讓上官若霞他們看了去,當然,上官若霞估計也沒那個時間與心思來看她的日記,否則現在也就沒有這三本日記了。
若冰試著用記憶中的密碼打開,結果卻打不開,也許是自已記錯了。
當然小小的鎖頭,自然攔不住若冰,若冰在箱子裏翻了翻,沒能翻出尖銳的東西,於是取出自已的銀針,三下兩下,便將日記本給打開了。
日記本上的字體很清秀,很工整,每一頁上還配得有圖,有的是風景,有的是人物。若冰的畫工不錯,人物也好,風景也好,都畫得惟妙惟肖,形像生動。
若冰忍不住打開來,這些日子都是久遠的東西,她的腦中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若冰從頭頁開始看起。
七月二十五日星期三,晴。
很普通的日記開場方式。
今天二嬸又在背地跟人說,是我將妹妹給弄丟的。那個人說,你家這個侄女,看著柔柔弱弱,一副善良的樣子,其實心裏是很惡毒的,你得小心點,別將自已的兩孩子給帶壞了。
那個人是二嬸家的親戚。她剛剛明明看到我過來了,還說這樣的話,她們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真是好笑,我會帶壞他的兩個孩子?
怕我帶壞,為什麼不搬走,為什麼非要賴在我家裏?
隻是妹妹,姐姐真的好想你,是姐姐對不起你,不該拋下你一個人去玩,否則你也不會被人拐走,所以,人家說是我弄丟的你,我也認了。
妹妹,你在哪裏,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著等媽媽找到你。到時候,我一定天天守著你,再也不讓人將你拐走了。
然後,小文下麵,是兩個小女孩,一高一矮,是一對姐妹,穿著同款的裙子,裙擺隨風飄揚,頭戴著同款的帽子,手牽著手,正麵對著夕陽。
若冰心裏梗得難受,對謝雅麗的恨更深了一層,現在,她隻是關進監獄,作為一個從犯,她判的刑並不重,沒幾年便出來了,出來後,要給她加些料,讓她的好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若冰隨手翻了一頁。
七月三十日,星期二,雨。
喜歡雨天,下著小雨的時候一個人走在雨下,這個時候,自已便可以痛痛快快的流淚也不讓人發現。
今天又被胡菁菁幾個欺負了,她們說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為了爭搶爸爸媽媽的愛,將自已的親妹妹拋棄。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樣說,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她們為什麼總是抓住不放,我並沒有得罪她們啊。
我知道,有些人,心理黑暗,她們總是喜歡欺負人,還一副嫉惡如仇,打抱不平的嘴臉。
我想反駁,但是我又為什麼要反駁呢?這些都是我該受的。
我的妹妹,現在不知在哪裏,也許她會過得幸福,也許她在受苦。
不知道老天可不可以將她的苦算在我的身上。
如果我受苦,可以減輕她的苦,那麼,那些苦便都來吧。
想起她會受的苦,我受的這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隻要能減輕妹妹受的苦,讓我的苦難生活來得更多一些吧,隻要能讓妹妹的苦難少一些。
頁麵上,一個角落,一個大點的女孩生活在地獄裏,正受著地獄之火的懲罰,但是臉上並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一副很堅定的表情。另一邊,一個小點的女孩生活在鮮花之地,果樹之鄉,那裏一看便是天堂。
姐姐要為妹妹受苦,讓妹妹過上幸福的生活。
若冰的心揪在一起,痛得很。
難怪,有人欺她,罵她,辱她,她不反抗,並不是她蠢,並不是她笨,她隻是想受罪,將妹妹的罪受了,讓妹妹過得幸福而以。
若冰再也看不下去了,深呼吸幾口氣,將心中的那口鬱氣吐出來。然後將日記放在桌子上,下樓準備在小區裏,找個空曠的地方發泄一下。
王世傑打來電話,找到了胡嬌三個的信息。這三個女生,平時都會去冰點酒吧,陪人喝酒,有時也會出櫃,反正便是非正常女人,過著非正常的人生。王世傑不僅找出這三人,還將給她們三個提供保護的人的情況打聽到。
三人有保護人,事情便好辦了,不怕她們不聽話。
“爸,媽,做這麼多菜?”若冰對著正在廚房裏忙碌的胡仁英,上官吉慶說道。
今天休息,兩夫妻給柳姐放假,就是想給若冰做些好吃的。做父母的,給自己孩子做好吃的,孩子愛吃父母做的飯菜,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從前的時候,兩人也經常一起下廚做飯吃,後來便沒有了。
胡仁英與上官吉慶兩個一大早便去買了許多好吃的,海裏遊的魚,沙地裏的貝,地裏跑的雞鴨,兔,還有青菜。一大早,便在廚房裏忙著了。
“你都好久沒吃到我們給你做的飯菜了,今天有時間,可不得多做幾個,呆會,一定要敞開肚子吃。”胡仁英慈愛的說道。
“嗯,爸爸媽媽做的飯菜一定很好吃,我準備好了,到時敞開肚子吃。”若冰點頭應道,“爸,媽,我先出去溜噠一圈再回來。”若冰想去散下步。
“好,帶上手機,吃飯的時候打電話給你。”上官吉慶提醒道。
“好的。”若冰脆聲應道,走出家門。
手裏拿著電話,按著王世傑給的電話撥過去。
胡嬌三人的頭是個叫橫哥的男子。
電話通了。
“橫哥麼?”
“是,您是哪位?”電話那頭的男人聲沙啞粗糙。
“有一筆生意跟你談,感不感興趣?”若冰不相信他不感興趣。
“什麼生意?”橫哥聲音裏帶著點淡然,他就一小頭目,做點小生意,控製幾個小姐,所賺的錢實在是太少,所以,隻要一聽有生意,不會不去。
“晚上十點,冰點酒吧,不見不散。”若冰說道。說完便掛完電話。
橫哥還想問,到時候如何找到你,隻是若冰已經給掛斷電話了。當然,不管電話裏所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好事,他都是會去的,反正冰點酒吧是他的負責的點,晚上都會在那裏。
若冰在小區裏逛了逛,時不時有小區的業主碰到,他們都會友好的與若冰打招呼,若冰也會回頭示意,但是並不想與他們深交。
這個小區,有很多的布置與設置與記憶中的景像差不多。若冰還記得,當時她便站在那裏,看著哥哥姐姐蕩秋千,他們蕩得很高,隻等著他們蕩完了,便輪到自己了,隻怪自己當時走了,要是不走,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隻是,明顯的是有人針對自己家,就算自己當時沒有跟著走,也免不了被拐走的命運。
隻是那個人是誰呢?
若冰蹓躂一圈,情緒也調整得好了一些,便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若冰回到家的時候,桌子上擺滿了飯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了,胡仁英與上官吉慶都是很會做飯的人。會做飯的人,基本上也是熱愛生活的人。
胡仁英與上官吉慶做得太多了,桌子上都擺滿了,色香味俱全,若冰忍不住分泌起唾液來。
“爸,今天有客人來嗎?”若冰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好奇的問道。
“沒有,就我們一家三口吃。”今天自然是不會請客人來的,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當然得獨處。
“爸,媽,別做了,菜太多了,都吃不完,不是浪費。”若冰說道。
“行,這樣吧,我再炒盤青菜,便行了,那兔子肉便不弄了,晚上再弄。”上官吉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