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阿初隻手撐頭,趴在雕花鏤空窗台邊兒,雙眉緊皺,眼睛直直的望著外麵那棵老槐樹,眸中有猶豫、疑惑、擔憂,還有淡淡的哀愁。人生就像一次賭博,每一次下注都是充滿風險的,這次到底是輸是贏?
洛封塵,就是辰王的名字,性格孤傲。最喜飲的茶是青茶,最喜的的花是梅花,屋子裏一定要燃上檀香另外每日午時醒亥時眠,在王爺麵前,不該問的不要問,多做事少說話。以上就是福伯交代自己的話!
哎,這個辰王也太麻煩了吧!居然把自己的時間定得死死的,簡直一點自由都沒有。
漣漪小築、她的新居,與攬月樓遙遙相望,雖然環境定是比這兒好多了,但自己寧願住簡陋的瀲雲堂也不要去什麼小築,她才不要天天見到那個比女人長得還驚豔的男人。
行禮本就不多,隻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搬進了這偌大的漣漪小築,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隱隱約約勾現出小築的輪廓。
漫舞的飛絮中,一棵高大的榕樹拔地而起,參天而立;樹冠寬闊婆娑,枝葉交橫之間,竟是自成一處天地。好一個雅致秀氣的院落。
閣樓小巧玲瓏,推開大門,一股濃烈的檀木熏香彌漫在空中,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雅致的屋子。
陳設很簡單,但卻很華麗。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十分吸引人,落款全都是‘洛封塵’,這家夥也太自戀了吧!居然把自己的畫掛在自己家中。
中間擺設一張圓形紅木桌和幾張凳子, 隨後越過那屏風背後竟是一張錦色的床幔 ,除此以外房裏似乎空了些,沒有更多的裝飾。
漸漸紅日西沉,皓月升天,沁涼如水,從敞開的窗子裏無聲地淌進雕鏤的窗花,風帶著幾分涼意,拂得紗帳如霧嵐般飛揚,靜謐的月光灑滿整個王府。
萬籟俱寂,在微微流動的、帶著木葉香的空氣裏。忽然,遠處那斷斷續續的簫聲在低回盤旋,所有流逝的時光間,仿佛就在吹簫者的手指間起起落落。
阿初尋著那簫聲往深處走去,不知不覺已身處梅園;隻見那不遠處竹林中,男子攏著一層微黃的光暈,朦朦朧朧,說不出的美感。他,洛封塵,一襲白色暗紋綢緞錦衣,腰間一根細長的帶子鬆鬆的係住,仿佛輕輕一勾便會散落開來。他滿頭長發沒有沒有任何束縛,隨意的傾瀉而下,細微的風,揚起他額邊一縷墨絲,輕撫過他的麵龐,很輕,很輕的一下,似唯恐驚擾這悠揚的曼音……
突然,簫聲止住,原來自己竟已那麼靠近,以至於他早已發現她還在癡醉於音色之中。
“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出來吧!”那絕世的姿態立於涼亭中,如仙一般的澄澈的聲音,阿初身子一顫,驚得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走至他的身旁,低頭不語,連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