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總是最幹淨的。一大早天微微亮,沈初蓧便和雪淩登上了去東郊的馬車,前方等待她們的將會是怎樣一個巨大的陰謀。
東郊湖畔,清晨的風依舊帶著絲絲涼意,使人身子不覺一顫。 暗夜之後的明媚往往要付出代價。湖岸,女子如雪般的側影,緩緩移步在泥地上,沾滿露珠的草兒露出了頭,仿佛也被這美麗的人兒所吸引。身後的雪淩靜靜地跟在其後,遠遠望去,主仆二人畫出一條美麗的風景線。
悠揚而熟悉的琵琶聲回響在耳邊,正如幾天前一樣的場景。看那白紗結繞之間,一名青衣男子長身玉立,憂愁的眼神自他的眼中流瀉,那種脫與凡塵的冷漠,那雙黑眸中的滄桑,無不顯示著他的淡雅無爭。可是又有誰知道這樣一種讓人忽視的眼眸中暗藏著多少苦楚,就像沒有人知道沈初蓧心中的孤獨一樣,也許誌同道合的陌生人往往更容易了解彼此。
忽然,琵琶琴音陡轉急促,在最後那聲落下之時,一抹白色的紗裙從船舫之中現出。女子傾城一笑,淡去了世間千般顏色,那一笑,撞進人的心底,直至靈魂。船以靠岸,雪淩的目光還流連在那艘船上,獨孤舞上前一步,跳上岸,輕笑道:“沈姑娘,我們又見麵了。”對於這樣一個落落大方,言語及其禮貌,一看便知有涵養的女子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不被這樣的眼神所吸引。
沈初蓧輕笑,笑得毫無拘束,說道:“舞姑娘看來早就出來遊湖了,在下想這次應該不算巧遇而是認為了吧。”
片刻,獨孤舞淡然一笑,不在意道:“嗬嗬,沈姑娘可真會開玩笑呢!”
沈初蓧望了眼獨孤舞身後的男子,那警覺的眼神似乎在戒備著什麼,難道這種人天生就是這樣的嗎?
“不知舞姑娘昨日深夜寄信約沈某來,有何事?”這樣一個心機難測又突然出現的女人,直白點總比一直和她繞彎子要好。
獨孤舞說道:“上回說要請姑娘一同遊湖,這些天又因為我的病而一直沒有機會。所以這次特地邀請還請沈姑娘莫要見怪。”
沈初蓧心中遲疑,他們畢竟才匆匆見過兩次,知人知麵不知心。正在她猶豫之間,旁邊的雪淩以拉著她的手臂晃了幾晃,在她的耳邊小聲道:“主子,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雖然聲音很小,但眼前的兩個人必定是聽得到的。
沈初蓧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轉眸對著獨孤舞輕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女子眼光一亮,麵上的欣喜之色毫無掩飾,十分高興道:“沈姑娘,請。”而站在她一側的冷言依舊一副好像別人欠他錢的冷漠樣子,似乎從她們一遇見就不怎麼歡迎似的。
原本就比較寬敞的船舫因多上兩個人而變得熱鬧多了。他們各自落座,獨孤舞為她們親自斟滿茶水遞過去,沈初蓧也不客氣,隨手接過,方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