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漸漸聚集起來,沈初蓧聽到這“沈公子” 三個字音一落,總覺得有些別扭,不知如何回答,竟有些語塞。外麵景色雖美,但在這樣的氣氛環境之下,連呼吸都充斥著煩悶的因子。
歐陽代萱轉眸看著南風契,眼神之中有些嬌羞之色。他端起茶幾上的白瓷杯小啜了一口,輕咳了兩聲道:“郡主,不知歐陽大將軍最近身子怎麼樣?聽說他老毛病又犯了。”歐陽代萱雖然從小和南風契是青梅竹馬,但多年不見彼此都長大,自然也就生疏起來。
歐陽代萱一聽他張口閉口就是二小姐,二小姐的,心中不免有些不滿,淡淡道:“你我有那麼生疏嗎?以前的契哥哥都叫我萱兒的。我爹爹隻是有些頭痛,不礙事,多謝南風將軍關心。”她故意加重了那四個字的稱呼。
南風契嘴角抽了抽,壓低聲音道:“ 好了,這裏還有人呢。”隨後又直起身子,朝四周看了幾看,道:“讓沈姑娘見笑了,嗬嗬,怪不得今日沒有聽到歐陽大將軍爽朗的笑聲。對了,不知沈禦醫喜歡什麼花呢?”
他故意岔開話題,看來他堂堂護國大將軍也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臉麵的。沈初蓧微微一笑,道:“臘梅,淩寒獨開,傲骨風霜,最為純潔!”
“錯,錯,錯!”隻見一旁的女子連叫三個錯字,繼而又道:“要說這純潔蓮花當之無愧,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應是花中之王,你說對不對呀,契哥哥?”歐陽代萱好像是在故意和她唱反調,連這古人的詩句都被她用得淋漓精致。
南風契一聽,剛打岔的尷尬又被她重拾,隻好淡淡一笑,在一旁自顧自地品著茶,不再言語。氣氛再度變得尷尬。沈初蓧心知肚明,人家是親梅竹馬,她夾在中間無非是電燈泡,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退場。
“主子,您要是覺得悶,就出去走走吧!”雪淩一邊提議一邊遞給她一張白巾,沈初蓧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不知不覺已經滲出了絲絲汗水,欣然接過擦了擦,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草般會意地點了點頭。沈初蓧站起身,走到雕欄旁邊,與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帶著雪淩悄悄離開了座位。
一出白蓮苑,感覺外麵的空氣似乎都好了許多。她們沿著左邊的小道慢慢走著,拐過一座假山,突然聽到一陣打罵之聲。初蓧皺眉,怎麼哪裏都不清淨,她不欲多管閑事,正待她轉身離開,卻聽一道男聲謾罵道:“賤人,你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麼?我告訴你,既然你爹把你嫁給了我,你就應該安分守己,要是敢紅杏出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罷,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初蓧怔了怔,立刻循聲而去。隻見假山後麵,地上蜷縮著一個女子,衣衫染土,發絲淩亂,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卻是一副傲然不屈的模樣。那男人更是火冒三丈,一腳就踹上她的臉。
“住手!”初蓧叫道。
那男人皺眉回頭來看,一見沈初蓧便雙眼一亮,口水都要滴出來了,諂媚地笑道:“喲,這位美人是打哪兒來的?怎麼從來沒見過,是不是見浪爺我寂寞,特地跑來勾引我的?”那個猥瑣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這城裏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也是楚副將的弟弟楚浪。說這話他就湊了過來,伸手就要摸沈初蓧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