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蓧身子僵住,是啊,這宮闈之中的事誰不想爭寵奪得皇帝的喜愛,而現在的自己就成了她們的靶子,隨時隨刻都有喪命的危險。垂了垂頭,未再反駁。
見沈初蓧不再說話,赫連軒衝身後的那些隨從擺了擺手,回身溫柔一笑,道:“阿初,天色已晚,我們早些休息吧。陳公公今晚朕要在初蓧閣歇息,你就不用跟著了。”
沈初蓧身軀猛地一怔,瞬間僵硬如鐵。
初蓧閣,寢宮。
赫連軒屏退來了雪淩以及所有的丫鬟,偌大的宮殿隻餘下他們兩個人。沈初蓧背過身,站在窗邊,有些緊張。時過一年,為人妻,她卻沒有盡到一點妻子的責任,抬眸遠望,窗外一輪彎月當空,點點銀灰傾灑而下,將濃鬱的夜色籠上一層情寂的薄光,她卻無心欣賞。
赫連軒坐在窗沿,看窗邊女子白衣染著月華,如飄渺之境的仙子,連月光都成了她的點綴和陪襯,令人不禁想觸摸她的真實。那纖細的腰肢像是書畫著柔美的線條,透著一種沉靜而又驚心動魄的美。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眉心處輕愁掩藏,她的眼空濛如霧,卻又清澈如泉,遙遙望著遠處的天際,帶著憂鬱和傷感。初蓧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是唯恐驚擾這寧靜夜色般的極輕極緩。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身軀繃得很緊,當一隻手撫上她的肩頭,她的身子一僵,連那長掛於嘴邊的涼薄之意也消失不見。
赫連軒雙手握住她的肩,她的身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單薄,單薄的令人心生憐惜,他感覺她的身子微微僵硬,手微微一頓,低頭在她的耳邊輕喚道:“阿初,我愛你。”
他話音未落,初蓧突然轉過身,退後兩步,身子撞上窗欞,心中已是無數個念頭在轉,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作為借口。
“皇上,我……”話才出口,他的手指迅速點上她的唇,赫連軒側著身子,湊了過來,笑得無比溫柔,緊緊看著她的眼輕聲道:“阿初,不要找借口,一年多了,你還要我等多久,你才能準備好忘記過去的所有!”
沈初蓧一怔,輕咬下唇,推開他的手,往旁邊移了移身子,輕咳一聲,道:“我,我身子不舒服,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她隻好隨便找一個借口,先得趕緊讓他離開這間屋子再說。
赫連軒微愣,繼而笑道:“這樣的借口,你每次都會說。”
她眸光一閃,麵色卻是鎮定無比,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天太悶熱,方才可能……可能是中暑了,皇上還是去別的妃子房裏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