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員外一聽,恍然大悟,跟著歎了口氣。‘這事弄的,不僅誤了子瑜賢侄,讓老太爺誤會,令孫不滿,更是害了我的女兒啊。’眾人聽得一頭迷霧,看著莊員外滿臉沮喪,低垂著頭,站在那哀聲歎氣。大管家咳了一聲,小心亦亦的接過話頭。‘呃,是這樣,前幾天我家員外和劉親家,哦不是,劉錢氏商量子瑜將軍和大小姐的婚事時,大小姐突然暈倒,一病不起,到現在還沒見好轉,如今想來,應該是讓大小姐聽到了什麼,心裏鬱結所致。’
劉劫聞言,忙抬頭看著劉太爺,急道‘爺爺!’
‘無妨,’轉頭對著莊員外,‘小老兒,略通醫術,員外你看?’
‘啊,請請!’莊員外像抓著跟救命稻草般,忙一疊聲地請。莊員外打頭,領著劉太爺,吳先生想了想也跟了去。劉劫,沒人在意,也沒人敢攔著。劉子瑜看著,隻到現在才鬆了口氣,雙腿一陣發軟,想著莊淇因此而一病不起,終是無緣美人兒,心裏酸酸地,難免懊喪。
大管家正在善後,昏了的丁輝命人抬去西廂房,一幫看熱鬧地鄉鄰,說的說,勸的勸,酒足飯飽後都各自散去了。
再說劉錢氏。自從莊淇昏倒後,就明白莊淇的心事。無奈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說之言,一篇女兒經,縛住了多少少女的手腳,又讓多少好女兒的美夢在萌芽中消亡。再說自己也確實喜歡這個姑娘,想著時間長了,和自己的兒子也會產生感情的,現在隻是一時想不開罷了。抱著這個心事,劉錢氏在莊淇醒後,去看望了幾次,言語間或明或暗,先是說做女兒的命,做女兒的苦;再次看望時,裝著順帶提了下劉劫的生辰慶筵,看莊淇隻有在提到劉劫時才有幾分精神,末了還是一言不發,依舊不吃不喝,劉錢氏不由也暗暗有些氣惱。
今天是第四天了,劉錢氏思量著,前堂的筵席開筵了,那事也該定下了吧。哎,莊淇也算是半個劉家的人了,隻要解了這個結,小姑娘還是蠻招人疼的。想著莊淇的安靜,溫柔,乖巧,持禮,心裏熨平了不少。不知不覺就來到莊淇的臥房。
看著錢露趴在莊淇的床頭正低聲抽泣,劉錢氏心裏一涼,緊趕二步,看到莊淇雙眼緊閉,麵色灰暗,嘴唇發幹起著皺皮,幾乎都是白色的,頭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幹枯發黃。人,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看著一個好好的小姑娘這才幾天,就變成這般摸樣,心裏像被人狠狠地捏著一樣,痛的難受。悲呼一聲。‘淇兒,你這又是何苦啊!’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次怕是真的錯了。
正手足無措間,莊員外入得內院,身後還跟著一幫人。慌得劉錢氏無處可躲,隻得垂首站在一旁。莊員外無暇多禮,略一拱手,道聲,‘這是家嬸劉錢氏,就是劉子瑜的生母。’回頭對著劉錢氏道‘嬸嬸,這位就是劉太爺,這位是吳先生。’劉錢氏半蹲行禮,‘劉太爺好,吳先生好,家夫在世是,吳先生是常見的。’說著抬起頭來。
突然看到一個少年闖了進來,雙眼泛紅,滿麵焦急,唬得一跳。錢露看到滿屋的人,正在不知所措,看到劉劫,‘嗚’的一聲撲到劉劫懷裏‘劉劫哥哥,你怎麼才來啊?姐姐她,嗚。’
劉劫心裏一慌,安慰著錢露,又像是安慰著自己,‘不怕,爺爺來了,爺爺一定會治好淇姐姐的。放心吧,乖,不哭。’劉錢氏這才認出是劉劫,看著隻一年時間就又高出一頭的少年,想著‘好一個奇少年,難怪讓莊淇傾心不已,錢露視為依靠。看現在這架勢,那事怕是有了變故。罷了,隻要能讓莊淇這丫頭好起來,其它的就算了吧,隻可憐了瑜兒,哎!’
劉太爺沒有說什麼,來到莊淇床前,拿起小姑娘一隻手,把著脈。良久才放下,沉思著。吳先生也會些醫術,上前審視著,等劉太爺沉思時,也把了下脈,過了好一會,放下莊淇的手,回頭看著劉太爺。倆人對視著都沒開口。
莊員外左右看看,急不可耐,‘到底怎樣了?’看著劉太爺還在沉思,轉過頭對著吳先生‘吳兄,吳先生,小女?’吳先生盯著劉太爺,想著這事還是自己開口吧。‘莊小姐,已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莊兄······’
莊員外呆呆的聽著,整個人都傻了。劉錢氏聞言在一旁低聲抽泣起來。
錢露想大哭,突然從心底感到一種深深得恐懼,身體不住的顫抖著,抬起頭,看著劉劫麵孔發黑,雙眼變的通紅,麵容扭曲著,那模樣像極了廟裏的金剛。錢露聲音顫抖著,‘劉劫哥哥,劉劫哥哥,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屋裏迷漫著一股壓力,讓人不由自主的身體顫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