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芸有一瞬間的錯愕,隻覺得司馬軒是如此的可恨,竟然將這樣的事情都丟給她一個人!她若是給人家坐實了那克夫的罪名,還不是方便了皇上對他大下毒手。
反正最後,這一切罪名都會落在她頭上,不論他出了什麼事,都可以以一句“卿芸克夫”來作為解答。他這般袖手旁觀,將來皇上若是真的害死了他,她隻不過背一個罪名,他卻是連命都沒了!
卿芸正想著,卻忽然聽他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們都是被這世界拋棄的人,卿芸。”他說著,轉過頭來看著她,絲毫不曾掩飾眸中的那些哀傷,“不如,我們嚐試著開始吧!”
卿芸被他這話震住了!嚐試著開始?他明明不喜歡自己,明明還帶著有色眼鏡呢,怎麼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然而看著他眸子中那些憂傷,卿芸恍然大悟,他大概是被傷得太深了,所以才想要在她這裏找一份溫暖吧。
隻是,他是不是也太饑不擇食了一點?這樣的開始,對她其實並不公平,然而卿芸卻已不在乎了。她點了點頭,也緊握住他的手,說著:“好!”
他們雙手緊握,四目相對,心思卻是各異。
這時,有敲門聲響起,司馬軒開始閉目養神,似乎不打算理會什麼。卿芸就隻好吩咐一聲:“進來!”
進來的人是管家福伯,司馬軒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因此在這府中也頗受尊敬。卿芸見是他,也頗為驚訝。福伯雖是管家,卻也已經不怎麼管事了,照司馬軒的話說,他也該頤養天年了。
福伯以進了門,眼睛就都落在司馬軒身上,他神色原本就焦急,這時就更急了。他一下子跑過來,就問著:“王爺,這是怎麼了?”看來司馬軒中毒的事情,似乎還沒有人告訴他!
司馬軒微微抬起眼睛,神色中的哀傷終是斂去了,他溫和地一笑,說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福伯,你這麼急,是怎麼了?”
福伯這時就向卿芸瞥了一眼,歎道:“還不是萍兒那丫頭,她今日小產,”他說著,竟忍不住流下淚來:“這可是王爺第一個孩子啊!王爺這一脈本就人丁單薄,這孩子又……”
卿芸隻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那女人流產了又不是她害的,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然而她很快看見司馬軒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來,他朗聲道:“福伯,身在皇室,這些事情其實並不稀奇,拿親生的孩兒去換取地位和寵愛也不罕見,福伯怎麼如此大驚小怪的?”
福伯聽他這麼說,似乎頗為意外,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然而他終是搖著頭道:“可那畢竟,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呀!”
司馬軒聽了,便笑起來,他握緊了卿芸的手,說道:“我隻盼著芸兒將來能多生幾個便好,旁的,也顧不得什麼了。”
這話說得卿芸大吃一驚。他們不過才剛剛決定開始,他怎麼就轉變的這麼快?然而更令她吃驚的事情卻還在後麵,隻聽司馬軒又道:“生在皇家原本就有著諸多無奈和勾心鬥角,芸兒也有權利用任何方式保證她自己的利益不受任何侵害,這原也沒什麼。更何況,萍兒流產,原本就不是芸兒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