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五月十二,正值初夏。午後,烈焰當空,正午的太陽甚是毒辣,明晃晃的刺目,隻是再毒辣的日子都阻不了出征這個不容改變的事實。
帝都城樓下,黑壓壓的佇立著一片人影,烈日當頭,就算是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們麵上依舊不悲不喜,從容不迫,翹首等待著城樓之上一個身著黑衣鎖甲的男子的一個命令。
城樓的一個偏角,那是人常常忽視的地方。時辰過去也不算多,才兩三個時辰日漸漸偏西,而餘馨月一襲白衣站在那個角落觀望著自始自終都沒發出任何一句怨言,靜靜等候樓上的葉淩風一個命令得士兵們,心中讚歎不已。
這就是帝都之內被無數史官、詩人讚譽的鐵骨錚錚的士兵們。他們不會因為任何事所動容,不會為任何事所牽絆。需要他們的時候,自當挺身而出,任勞任怨;不需要他們的時候,功成身退,鳥盡弓藏。
而城樓之上,不可忽視的還有那個站在那不發一言的男子。見慣了葉淩風平日裏冷峻的麵容,一襲黑衣立於風前的飄逸俊秀樣子;卻還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他。
大敵當前,他卻不慌不亂,時而俯瞰蒼茫大地,時而將視線投向遠處,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可是從他身上傳來的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卻不容忽略。
眼見日過三竿,餘馨月等的也有些焦急了。她不知道葉淩風究竟在等待什麼,也不清楚為何他能雲淡風輕的站立許久,就如畫中人一般不知疲倦。她隻想著早日能結束這趟苦差事,她可不想陪著他在這裏浪費時間。
百無聊賴的望向城下,士兵們依舊駐守在那,沒聽到城樓上人的命令,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呼!”背對著風口,餘馨月毫無風度可言的打了個哈欠。鳳眸中隱隱帶著困意,可此時的境況卻不容餘馨月睡去。
時間轉瞬即逝,夜幕還未爬上城樓時,城樓上已經多了四個人。餘馨月微閉上的雙眸也因為那幾人的來臨而凸顯出異樣的神采。
“你們來了。”站在城樓上的葉淩風早就感知到身後的人影,語氣雖淡淡的可眼中的一抹欣喜卻難以掩飾。
四人齊齊跪下,曰:“屬下李雲,張顯,雲子謙,蕭暮生參見葉帥。”
李雲善射,張顯善謀,雲子謙善排兵布陣,蕭暮生善騎戰,四將皆是昔年葉淩風麾下部將。由於藩國跟大明國修好幾年後,葉淩風回朝看守帝都,其餘部將皆駐守邊疆。
他們年歲不大,最大的不過三十餘歲,可卻身經百戰,論資曆不差葉淩風分毫。四人皆穿著一樣,雖分離許久,但彼此的默契均在。現見到昔日的兄弟,臉上均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微笑。
“起來吧。”葉淩風回首,雲淡風輕地說道。
“是。”四人齊齊站起身,望著許久未見的統帥,高興異常。
而餘馨月則在角落處遠遠望著,並未被他們的情緒所影響。此時的她就想這在烈日下站的罪能少受些,葉淩風能早點放她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