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水漾待秦麗蓉麵上的怒容稍稍退卻之後,暖言細語道:“小姐莫生氣,氣傷了身子便不值得了。更何況這餘馨月入駐僻靜院子後,小姐才能方便行事不是麼?”
秦麗蓉草草翻閱了幾頁書卷,雙眉微挑,語氣甚是疑惑。“水漾說的什麼,本小姐怎麼就聽不明白了?”
水漾仗著自己一等丫鬟的身份,使了個眼色屏退了屋內隨侍的侍婢。“‘明防暗防,家賊難防’小姐不就是想告訴奴婢這句話的含義麼?”
“是了。那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既然她令的本小姐受當街屈辱,本小姐也要好好回報不是麼?”秦麗蓉起身遙望窗外的風景,唇邊笑意已轉為陰寒。“水漾記得別給她留半點活路。”
“是。”水漾低眉順耳的退下了,臨走時餘光掃了眼沉思中的秦麗蓉。一襲粉衣,凸顯妖嬈,可這妖嬈中潛藏的卻是由心而生的怨毒。
雨過晴天,驕陽似火令的人心煩氣躁,整個刺史府中的奴仆們卻不敢心生懶怠,一心一意地伺候著府內的眾位主子們。
自從前線的戰事忙完後,葉淩風便已戰後休養為名自己則在刺史府住了下來。說起來邊防動亂之時葉淩風曾為這宜城偏將,那時刺史——秦橫為朝中四品少司。因持誌不渝、不拘小節,看不慣朝中那幫阿諛奉承的人嘴臉故聯合禦史參了為首的佞臣張琰一本,結果張琰聯合宦官高素反倒將秦橫以辦事不公為名,將其貶到宜城。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自從貶到宜城後,秦橫並沒有心灰意冷。除卻日常斷案之餘每年還派人快馬加鞭向帝都遞送奏折,言辭懇切卻被張琰暗中攔下,並令的其妹張貴妃暗中揣度李業昭的心思,利用枕邊風將秦橫永遠留駐在了邊緣之地。
好在葉淩風少時跟這位刺史相處不錯,如今又使得宜城免遭戰亂之險,這秦橫倒頗有將女兒秦麗蓉嫁給葉淩風之意。
而秦閆為秦橫的嫡長子除卻跟葉淩風年齡相仿以外,見識淵博,學富五車倒令的葉淩風刮目相看。兩人少時便相識,如今舊友重逢一時興奮不免由秦閆提議上木香樓喝上幾杯。
葉淩風當即應允,便由著秦閆帶路,見識了回宜城最好的酒樓。如今戰亂已過,城中大小事宜也均有秦橫打點著出不了什麼差錯。木香樓雖不比京城小夢樓高貴奢華,但因的“九曲殤”之名馳名塞外數十年,再加上此乃來來往往商販歇腳之地故生意是相當的興隆發達。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場麵應證了此地的繁榮昌盛。燈火闌珊之餘便是日落西山之時,夕陽的點點餘暉灑落在木香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場景倒勾起了葉淩風的無盡遐想,一時便跟著秦閆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放鬆之餘也漸漸忘了身邊潛藏的危機。
雅間內酒保添完酒後便被秦閆幾句話打發走了,他端起酒杯朝著葉淩風的方向舉杯示意,豪爽地幹完杯中酒後便道:“聽聞葉兄已有妻室,不知是哪位?難不成是那日在觀音庵下見到的如同仙子般脫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