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什麼比現在這一幕更殘忍了!剜心一般的疼痛!
慕蘇看著地上那個任由秦慕菖抽打的身影,心在那麼一瞬痛的不能呼吸。
他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任由前麵的樓承都派來的侍衛推著她過去!
“哥哥——”天知道她喊出這兩個字用了多少的氣力!她的心現在告訴她,這樣的一個魔鬼,這樣一個嗜血的瘋狂的男人,不是她記憶中溫和疼人的哥哥!
秦慕菖聽見這個熟悉的女聲,頓時從瘋狂中回神過來。轉身看去,記憶中那個窈窕的身影果然朝他走了過來!
“阿鸞!你怎麼來了?”他臉上一點愧疚的神色都沒有,隻帶著屬於他自己的驚喜朝著慕蘇奔了過去。
慕蘇深吸一口氣,終於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給他,道:“哥哥,皇上派人送我過來的!”
秦慕菖有些疑惑,看了看她身邊護送的人,問道:“皇上?他怎麼可能送你過來?阿鸞,你不知道嗎?爹爹要為國鋤奸,皇上昏庸無道,是時候退位讓賢給秦家了!”
樓承都隱到了柳家的地盤上,他們都知道。現在正在準備兵力攻打過去,樓承都如果手裏有阿鸞的話,怎麼會把這麼好的一顆要挾秦家的棋給白白送來?!
慕蘇看出了他的所想,笑了笑:“我被他下了毒,三日之內不回去,就會穿腸而死!”
果然是有牽製的!秦慕菖又一次惱了:“那哥哥就在三日之內殺進去,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看他敢不敢不給解藥!”
慕蘇搖頭,悄悄看了一眼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男人,才抬頭笑道:“阿鸞是想哥哥和爹爹了,才求他放我過來的。哥哥,皇上再怎麼錯,也是天子。皇上說了,隻要秦家肯退兵,他可以既往不咎的。”
“行了!我就知道是樓承都叫你來做說客的!阿鸞,這高位,本來就該有能者居之。你看看樓承都這兩年,將這天下治理成什麼樣子了?爹爹現在也算是三朝元老了,難道不比他有資格統領江山?”
慕蘇見他已經生氣,覺得自己目的達到了——她這次來這裏,為了見到蕭勁寒一麵,的確是答應了樓承都一些條件的,比如,來做探子。
她不知道出賣秦家是對是錯,可是在聽到蕭勁寒落到秦慕菖的手裏時,她就坐不住了!
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林滄月本來和樓承都聯手,準備在花無意出嫁當日率先毀約,殺戎狄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戎狄人早就料到,不但做好了布防,而且比他們還早一步的發起了進攻!另一方麵,還派出了一小撥人來了雲度,劫走了她自己和紅豆。她留下了紅豆給葉辰,獨自返回雲度以後,才發現蕭勁寒已經失蹤了!
按照樓承都的說法,他們早就和戎狄人串通好,要把蕭勁寒置於死地了。他果真被林滄月生擒了,本來應該交到樓承都手裏的,但是林滄月又被戎狄殺了個措手不及,兵馬四散,傷亡慘重。秦江正害怕他會被撤職失去兵權,率先在京城起事了,蕭勁寒自然不會交到樓承都手裏了!
倒來倒去,樓承都才知道交到秦慕菖手裏了。
他們來了西郡柳家的邊界,慕蘇擔驚受怕了一天,拿著簪子以死相逼才換來了這次相見!
她過來,惹怒秦慕菖,從他生氣的話裏尋得蛛絲馬跡帶回去,應該是上上之策了吧?!畢竟,她不想做賊,偷秦家什麼東西的……
她又道:“可是皇上畢竟是皇上,爹爹這樣做,天下群雄都知道秦家造反,是反賊了!”
“他們敢!那是他們沒膽子來做龍椅!秦家二十年前就做了士族第一大家族,這麼多年為皇族效力,他們是時候報答了!阿鸞,今兒個哥哥把辱了你身子的這個狗雜種逮了過來,鞭子給你,你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怎樣,還是哥哥疼你吧!”
慕蘇看著轉眼就到了自己手裏的九節鞭,心跳急劇加速。
地上的人周圍的雪,已經慢慢開始泛紅,紅色的雪一點一點蔓延。慕蘇甚至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甩幾鞭子下去,那血花都能開到自己腳下了!
秦慕菖見慕蘇久久不動,還盯著地上的人一瞬不瞬的看著,頓時臉色陰沉的能起來一場暴風雪。他卡住慕蘇的雙肩,有些凶惡的問道:“怎麼,阿鸞,舍不得下手?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他?”
慕蘇想到進門前聽到的那番話,又聯想起來蒙月盈曾經跟她講過的秦慕菖對她那些瘋狂的迷戀,呼吸不禁一窒。
秦慕菖見她又不說話,還以為真是如自己所說,阿鸞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怒火中燒之下,奪了她手上的鞭子,就又要打下去。
“哥哥,我想爹娘了,帶我去見他們好不好?”阿鸞連忙攔住他,隨口找了借口。
秦慕菖哪裏肯幹,冷笑道:“今兒我非打死他不可!誰敢進你的心,都是死路一條!他是這樣,那癡心妄想的樓承都也是一樣!”
慕蘇心一繃,最後一咬牙,搶來了他手裏的鞭子,對秦慕菖竟是笑道:“阿鸞心裏從來隻有哥哥一人!哥哥,我不過是不想汙了哥哥的手來打他而已!若真是看他不慣,阿鸞來打便是!阿鸞恨死他了!恨不得剝皮抽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