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尤悠開始明白了,她是不會原諒她對她造成的臉傷,她更不會原諒她與他的過去對她造成的情傷,而且她對淩瀟天是不信任的,哦,淩瀟天,在這種落寞的時刻還要安撫未婚妻一顆受傷的心,頓時,她心疼起他來,看來,以為淩瀟天在程璐身邊,程璐就會很快好起來,完全是錯誤的想法。
一旁的沈玉蘭對於她們這種微妙的四角關係,她似乎完全體會到了。她把手按在程璐的肩上,發出顫抖而慈愛的聲音,說:“璐璐,點菜吧!”
“我要吃海參,要吃野生的,不吃養殖的,半養殖的也不行,尤悠,你呢?”程璐沒再繼續挑釁尤悠,轉而溫柔著嗓子,毫無顧忌地翻開菜牌,旁若無人地大聲說著,接著,又把菜牌推給了尤悠。
“紅燒排骨?”何卓群望著尤悠,關懷地問道。
“不,我隻要一盤涼拌木耳就好了!”尤悠慌忙改口,笑笑,一抬頭對上淩瀟天,眼神猛地一個躲閃。
“怎麼了?昨天沒睡好嗎?!沒胃口?”淩瀟天看著魂不守舍的尤悠,諷刺地問道。
“嗯,昨天睡晚了。”尤悠禮貌地點了點頭,眼睛半點不敢看向淩瀟天。
“早睡早起身體才好。”淩瀟天說起話來一副長輩的樣子,有點無話找話說的味道。
“嗯!”尤悠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失眠久了會引起內分泌失調,以後再失眠,就練練瑜伽!”淩瀟天在一旁提議。
尤悠抬頭,視線不經意一瞥,看到對麵淩瀟天的眼眸閃過一抹微光,她立刻收回視線,低頭,應了一聲:“好!”
“尤悠,你點的太簡單了,這樣吧,我們吃大閘蟹,美女們都太瘦了,需要急速食補增肥!”何卓群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淩瀟天、程璐、尤悠都沒再說話,各自低頭沉思,隻是,沈玉蘭一直神情凝重,心思重重,欲出的淚花一直被她牢牢地鎖在了眼眶。
服務員上來了菜,“伯母,吃菜,吃菜!”何卓群一邊給沈玉蘭夾著菜,一邊想打破眼下的沉默。
隻見,沈玉蘭低頭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看了看,又抬頭,望著淩瀟天傻笑。
“長得可真好!真像!”沈玉來旁若無人似地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媽,你在看什麼?”淩瀟天奇怪地看著沈玉蘭,問道。
一隻海參從筷子縫裏滑了下來,沒夾緊,掉在了照片上,四周濺起了油星子。
何卓群趕緊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輕輕地將那塊海參從照片上移走,露出一個小胖子正光著身子在啃手,頓時,他驚異地看著沈玉蘭,問道:“照片上的人是誰?”
沒有發現何卓群的異常變化,淩瀟天說,“我媽正在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 哦?”何卓群失神地應道,回過神來,重複一句,“你小時候的照片?”
淩瀟天看了看沈玉蘭,似乎等著她來介紹小時候的他。
沈玉蘭幹笑了幾聲,喃喃自語:“常言道小時了了,大未必好,可是這小子小時候頑皮可愛,大了也很有出息。”
“沒,沒什麼出息!”淩瀟天目光盯著桌上的照片,沒有放開。
“這是三十幾年前的照片了,瞧,小胖子多可愛啊!當年拍結婚紀念照的時候在影樓贈送的百天照,洗了幾張”沈玉蘭看著照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何卓群聽著,慢慢從褲兜裏掏出皮夾,打開,抽出一張照片,把照片展示在沈玉蘭麵前,用顫抖的聲音說,“包括這一張嗎?
沈玉蘭看了一眼何卓群手裏的照片,一模一樣的一張照片,又看了看淩瀟天,忽地轉過臉低了一下頭,似乎不願意揭露這活生生的眼前的現實。
淩瀟天看著何卓群手裏拿著一張一模一樣的嬰童照,他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認真地打量著何卓群,好像從不認識他,他不願意放過每一個細節。
轉眼, 眼前這個自信的男人同樣顫抖著,問到:“何總裁,這照片你怎麼會有?”
“ 這照片從我一出生就存在了!” 何卓群表情複雜地看著沈玉蘭。
沈玉蘭亂而急切地把何卓群手中的照片一把奪過來,何卓群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正要阻止。
沈玉蘭呆呆地看著,忽地在眼眶裏鎖了大半天的眼淚如泉湧,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照片上她撲過來緊緊摟住何卓群,大叫一聲:“兒呀,媽想你!”
被這個陌生的女人摟在懷裏,何卓群一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