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意甚至來不及轉變成驚愕,唱榜老者已同斷了線的風箏,口吐鮮血從他頭頂飛了過去。
坐在看台上的三王同時起身,眼中閃爍著震驚的神色,望著如同瘋魔的魏玉異口同聲道:“藏化初境!?”
坐在龍椅上的大昌皇帝同樣眉毛一挑,可很快又恢複成看戲的模樣,他現在更想看看,看看小乞丐等的救命人到底是誰!?
如同小太陽般的手掌在年輕乞丐眼中慢慢放大,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光亮打在自己身上如針紮般的刺痛,這是藏化初境的元氣!也是他的催命符!
“******,還是賭錯了!”年輕乞丐抱怨了一句,接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另一隻手中緊握的生石灰小袋子扔了出去。
“小雜種,你該死!”
生石灰甚至沒貼近魏玉的手掌便已憑空蒸發,魏玉怒吼一聲,手掌上的元氣波動更加強烈了幾分。
他今天拚著暴露自己修為也要將這個小雜種擊斃當場!
見狀,年輕乞丐慘然一笑,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在永昌城通往皇宮的將軍路上,一輛八馬並駕的紅色馬車突然爆碎。
一身鮮紅鎧甲的人兒轉瞬消失。
八馬開路、入皇宮而不卸甲,這是大昌柱國異姓王的專屬特權!
演武場上方,如血般濃烈的紅雲瞬間沁滿天際,整個演武場都被濃濃的紅色所籠罩。
一直坐在龍椅上的大昌皇帝終於沒有指點江山的鎮定,眉頭緊皺,同所有人一同望向那漫天紅雲。
“老匹夫!你敢!”
隨著如龍虎嘯的怒吼聲,演武場不少人終於忍不住元氣外溢的衝擊,眼睛一黑昏倒過去。
離小乞丐隻有數步之遙的魏玉更是發須亂飛,眼中滿是瘋狂!
快些!再快些!
魏玉知道,如果那個人來了,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變成鏡中花水中月了,因為他已經猜到這個小乞丐到底是何許人也!
聽見天空之上傳來的怒吼聲,年輕乞丐也睜開了眼睛,死死盯著魏玉,撕開自己破舊的衣衫,露出精壯的胸膛怒吼道:”老匹夫!來啊!殺我!“
“啊!”
魏玉怒吼出聲,手掌之上濃烈的元氣光芒再次高漲幾分,再有一個呼吸!隻要一個呼吸!小乞丐必死無疑。
什麼向明峰!什麼普通人!隻要再有一息!鳳屠那個女人最疼愛的兒子就會死在他的掌下!
但就是這一息,在魏玉眼中卻如同度日如年。
甚至能夠感覺到小乞丐胸膛的溫熱的體溫。
但魏玉那暴烈無比的元氣終究沒能宣泄在小乞丐的胸膛之上。
隨著一道火紅的身影如戰神般從天而降,魏玉的手掌結實的印在那身鮮紅鎧甲的胸膛之上。
“咚!”悶響聲似敲擊著演武場所有人的胸口,那一擊不是打在那身鮮紅鎧甲之上,而更像打在他們所有人的胸口之上。
站姿筆直的紅甲男人一挺胸口,怒嘯出聲:“滾!”
隨著聲浪,演武場再也承受不住這狂暴的元氣,碎裂開來。
“轟!”
隨著元氣漣漪四散,看台上的三王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化作一道光影出現在演武台四周。
一道光幕隨著出現,這才使得演武台上的青年才俊和看台下圍觀的人群幸免於難。
隨著光幕飛揚的塵土散去,魏玉狼狽的坐在光幕盡頭,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望著那如槍般站的筆直的男人。
他輸了,他們魏家這一次輸了!
看台上下,還保有神誌的年輕人紛紛激動的望著那身紅甲,望著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哪怕是薑玲兒、華修竹也同樣目光閃爍。
因為他們知道,這身紅甲就是大昌鐵騎的魂,這個人便是當今擔著鳳家王旗的男人!
鎮東王鳳非梧回來了!
鳳非梧冷冽的目光掃視四周,哪怕與看台上那身穿滾金龍袍的天子對視也沒一分弱化。
但當回身望著那衣衫襤褸,在他眼中瘦弱不堪的人兒時,那仿佛要把天戳出一個窟窿的目光終於弱了、淡了。
那怕幾近將死,鳳非梧都沒流過一滴眼淚,但今天,那淚水卻不爭氣的在他眼眶中盤踞不散。
幾次調整情緒,鳳非梧終於顫抖著聲音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回來了。”
望著那悸動的雙眸,年輕乞丐露出溫馨的笑容,點點頭送給鳳非梧一個大大的擁抱:“啊,哥,我回來了!”
隨著話音,年輕乞丐拔出拔出鳳非梧腰間佩劍,走到早已塌陷的演武台中央,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自己雜亂的長發一一斬斷,露出一張俊俏到不像話的臉。
掃視魏玉與看台上的文武大臣,年輕乞丐露出張狂的笑意,將劍插在腳下,擲地有聲道:“我鳳鳴祥回來了!你們欠我鳳家的!都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