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不行,那就隻有金姐了。蘭馨語趕緊找到了金姐的電話,正要撥,又停了下來。她這次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受傷入院的,轉到別的醫院時,大夫要重新檢查的,真話不想說,可假話好像又通不過,大夫一檢查就知道了真相,到那個時候,怕是什麼都隱瞞不住了。
看來,隻能是留在這裏,直到出院了。
昨晚上就沒有睡多久,早上又被植物鍾叫醒,接著又和警察錄了這麼久的口供,盡管此時氣惱加上沮喪,可還是擋不住濃濃的困意席卷上來,蘭馨語睡了過去。
夢裏,她又看見了那個男人,抱著那個小女孩兒,在麵前走著,小女孩兒朝她邊揮著手邊哭著,她追在後麵。
眼看著就要追上時,男人的一隻手狠狠地掐著小女孩的脖子,女孩兒張著嘴弱弱地叫喊著救我救我時,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一下一下地竟然變成了她小時候的樣子,而須臾間,‘小時候的她’雙眸裏慢慢地流出了鮮紅鮮紅的血,嘴裏一翕一合地喊著救我救我。
她拚命地追上去,就在她的手夠上去時,男人和小女孩兒瞬間消失不見了,隻聽得見,‘救我救我’的叫喊聲飄蕩在她的頭頂上,那聲音淒厲地把她的心剜割成碎塊。
“醒醒,蘭馨語,醒醒,蘭馨語。”
一頭大汗洗禮的蘭馨語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眸的是宇艾辛那張妖孽的臉,那雙幽深不見底的星眸裏,全是濃濃的著急和心疼。
蘭馨語有著一瞬間的惶惑和溫暖。
“做噩夢了嗎?”
蘭馨語點點頭後弱弱地說,“我夢見了那個小女孩兒,她被那個男人抱走了,我沒有救下她。”
“現實中,你救下了她。”宇艾辛起身進了衛生間,一陣嘩啦啦地水聲後,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塊毛巾,坐在床邊,就要給她擦臉。
蘭馨語驚了下,馬上躲閃開,“我自己來。”說著伸手要拿毛巾。
“乖啦,別動。”
宇艾辛邊說邊用左手把她臉上因為做夢扭動而淩亂的頭發,輕輕地捋到了一邊,才把毛巾輕柔地落在了臉上,那動作就像是在照顧一個嬰兒一樣,無不透著體貼和細致。
蘭馨語頓時飛起一抹紅暈,心也瞬間嘭嘭嘭地快跳起來,迷離惶惑時,宇艾辛已經擦完起身進了衛生間。
又是一陣嘩啦啦地水聲後,又拿著毛巾進來,再次擦了一遍後,低下頭來,柔婉中夾帶著捉狹說,“被我感動地找不到北啦是不是?想不想一輩子都被我感動?”
蘭馨語的心顫動著。
原來,她也很想生病後被這樣照顧和疼愛。
原來,這樣的照顧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原來,不是說,男人工作忙顧不上照顧你,而是願不願意放下工作來照顧你,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所以康遠非不會這樣來照顧她,就連當初生小非時,他也沒有請過一天假留下來照顧她,陪伴她,隻因為他不愛她,之前的和顏悅色不過是因為過日子而已。
就這麼簡單。
可她卻為他蹉跎了整整六年的美麗青春,和最美最真最純的愛。
一切都錯付了。
蘭馨語的眸子裏,淚水輕輕地靜靜地流了下來。
宇艾辛被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哭了?是不是我手重弄疼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蘭馨語含淚而笑,“我的確是被宇總感動了,隻是……”
“隻是什麼?”宇艾辛趕緊問。
“隻是感動太多了,會很累,而我是個怕累地人,所以宇總,還是不要給我這些感動了。”
宇艾辛愕然了下,隨後眼眸一動,亮閃閃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蘭馨語,那份似笑非笑裏,還忽閃著一絲捉狹的味道。
蘭馨語心中倏地跳蕩起來,這家夥想幹什麼,可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宇艾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衝下來,兩張嘴唇就來個零距離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