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聽她這樣說,方才作罷。兩個人聊了一會孩子的事,舒默才想起有另一樁事要說。舞惜回來後,幾乎沒有怎麼提及省親的事,他也沒怎麼問。加之單林等人多半是被舞惜下了禁令的,所以在他麵前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他們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據他在大秦的探子回報,舞惜這一次回去,多少還是受了委屈的。
舒默一聽這樣的話,心中便不高興了。他的女人,他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怎可受別人的氣!隻是這幾個月來舞惜閉口不談省親的事,他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就一直擱置了。今日她難得提起,他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怎麼了?突然神色這樣凝重?”舞惜看著舒默突然間就不說話了,有些好奇地問。
舒默看著她,狀似無意地問:“聽你方才提及省親,我才記起,似乎一直沒有問你,去年回去一趟,可有遇到什麼事?”
舞惜心中微跳,恍然明白一直想要瞞著他的事,必定是沒有瞞住的。否則時隔這麼久,他沒有再問的道理。她衝他嫣然一笑,說:“你是聽說了什麼嗎?”
舒默的大手摸上她的臉,說:“舞惜,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委屈,來自任何人的一丁點的委屈都不可以!”他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強硬。
這樣的話令舞惜的心中一暖,她搖搖頭說:“舒默,你那麼了解我,就該知道,若非是我在乎的人,否則我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到委屈。”
舒默了然地看著她:“也就是說,還是有些不知眼色的人給你想要給你氣受!”
舞惜歎口氣,坦然告知:“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整體說來,我也沒有任何損失。父皇他還是向著我的。你去過大秦幾次,應該對靜妃和五公主還有印象……”關於流嫣說她和溫然的那些話,舞惜自然是閉口不談的。那些話若是讓舒默聽見了,以舒默的性子,豈不是要立刻派兵打過去?
舒默的神色愈發冷峻,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自然對舞惜提到的這兩個人有印象。他的語氣中已然有了一絲森冷的意味:“她母女竟敢如此對你!找死!”
舞惜的手溫柔地搭上他的手,嗔怪道:“什麼死不死的,當著孩子的麵,也不怕忌諱嘛!”
聽她說到孩子,舒默的神色方才和緩了下來,他問:“那個駐守的鄴城的司徒子灝是不是就是靜妃的兒子?”
舞惜點頭:“是。你該不是有什麼想法吧?”
舒默看向她:“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讓你為難的事。今日這事我記在心上了,日後必定有討回的那一日!敢對我拓跋舒默的女人如此無禮,必得付出代價!”
舞惜雖說不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但也從不是聖母,以德報怨的事她沒有興趣一做再做。對於流嫣,到了後麵,她還心有不忍。說到底,她不過是個被靜妃寵壞了的孩子,一個付出深愛卻不得法的女子。在舞惜看來,失去溫然,大概就是對流嫣最大的懲罰了。
但是靜妃,她是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的!原本她的事,並沒有想過要麻煩舒默,她相信有一天,她有能力解決與靜妃之間的糾葛。但是現在既然舒默開口了,她也樂得輕鬆。
想了想,舞惜將心底的事告訴他:“舒默,你還記得我在很早之前同你提過我母妃和父皇的事嗎?”
舒默點頭,不明白她這會說起這些往事的目的在哪兒。
“我的母妃,曾經也是受盡恩寵的,可以說是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父皇待母妃當時也極好,即便母妃生下的是個女兒,父皇也絲毫沒有減少對她的寵愛。”舞惜再次對著舒默說起當年的事。
舒默點頭:“嗯,你曾說過集三千寵愛在一身,亦是集三千怨氣於一身。”即便那時候,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她說過的話,他卻一直記在心中。
舞惜說:“上次隻說了母妃受寵的一麵,並沒有告訴你後麵的事。之後,宮中有人看不下去母妃的專寵,便設計汙蔑母妃與人有染!父皇氣極,將母妃打入冷宮,之後母妃便自縊了。”
舒默心驚,猛然抬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舞惜。
舞惜冷然點頭,目光中似夾雜著寒冬臘月的冰雪,她說:“你可知那幕後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