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人離開以後,我和美姨將冰箱抬回了原處。
然後我們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美姨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不起啊,我本來是想在你這兒待上一個月,然後再到別的地方去躲躲的,可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我了,還是連累到你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這根本就不是躲到哪裏的問題,這些人都是很有社會關係的,你躲到哪裏他們也能找到你。除非你真躲到伊拉克去。遇到這樣的事兒,你得想辦法解決啊,否則這雪球會越滾越大,到最後誰也沒辦法了。”
美姨悵然若失,“我要是還有辦法,就不會選擇躲起來了。”
“那你到底為什麼借那麼多錢?”我不解的問道,“家裏有人生病了?”
其實從看到那張借據的時候,我心裏就一直在猜測,美姨借高利貸的原因了。當然,除了家人生了什麼急病,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女人借這麼多錢的原因。
美姨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把原因告訴了我,不過這個原因讓我確實有些意外。
“這些錢,是為林慕白借的。”美姨說道。
我無比詫異的問道,“你和你那個男朋友不是八年哦不,九年都沒有聯係了麼,怎麼還會給他借錢?”
美姨歎了口氣,問我,“你有煙麼?給我一支。”
我從兜裏掏出了自己的煙,抽出一根遞給了她,美姨自己點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將事情的原委都講給我聽。
“我本不想再跟人提起這事兒的,年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傻事,我們倆當時都很愛對方,但我媽媽不同意我們倆的事,因為他家裏沒有什麼條件,父母離異,沒有人管他,連個住的房子都沒有,條件很差,所以我媽極力反對我們在一起。但那個時候年輕嘛,覺得愛情就是一切,就義無反顧的跟著他私奔了。”美姨一麵抽煙一麵說道。
我恍然大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那段時間會忽然消失,而她媽媽卻還住在那裏。
“我們去了江州,在那裏待了三年的時間,”美姨繼續說道,“那三年,日子過的很苦,我大學沒有讀完,所以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隻能做一些服務行業,而他癡迷於他的繪畫事業,除了幫人畫點圖以外,沒有任何收入,大部分都是我的那些微薄的收入在養活著他。後來他覺得這麼下去我太辛苦了,便出去找工作,就去了一家專門做畫展公司。”
“是上次舉辦江州那個大型畫展的公司麼?”我問道。
美姨點了點頭,說道,“對,開始的時候,他隻是去給人家打雜,後來他們似乎發現了他在繪畫方麵的天分,給他爭取了一個去美國深造的名額。”
“這是好事兒呀。”我說道。
“好事兒是好事兒。”美姨說道,“可是他們隻提供這個機會,並不打算給他出資,留學的錢得我們自己拿。”
這倒也是,畢竟藝術家這種東西,投資還是有風險的,有天分並不能說明就一定會成功。他們公司能給他爭取一個名額,實際上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