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美姨了。
甚至,這段時間,在夢裏,我都已經很少夢到她了。
她看起來形容有些憔悴,不知道是因為連夜趕飛機,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美姨看到我,我感覺她也愣了片刻,就是這片刻,讓我感覺,她看我時候的神色,依舊是複雜的,似乎有話要說的那種。
我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複雜的眼神,還是牽動了我的心。
當然,很快,她就收起了那種眼神,問我,“阿菲呢?”
“剛睡著。”我指了指床上的阿菲對她小聲說道。
她點了點頭,拉著行李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放下行李箱,坐在了沙發上。
“要不要喝水?”我問道。
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她端在手裏,喝了兩口,沒有再喝,用來暖手。
入秋的淩晨確實有些冷了,但她好像穿的有些單薄,大概是匆匆趕路,忘了穿更多的衣服了。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就買了晚上的飛機票,趕過來了。”她說道,“下飛機後才看到你的微信,所以就沒有回複。”
“沒事兒。”我說道。
“幸虧你及時來了,否則,不敢想,這傻女人。”美姨說道。
“我也沒想到她這麼脆弱。”我說道,“以前覺得她是個挺堅強的女人。”
“那是你不了解她。”美姨說道,“其實,她很脆弱,對於她那個搖搖欲墜的婚姻,我其實早就料到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也勸過她了,可是她不聽,非要固執的覺得馬健會回心轉意……”
“她都跟我說了一晚上了。”我說道。
“馬健這王八蛋,確實不是個好東西。”美姨罵道,“離婚就離婚吧,居然把什麼都弄走了,阿菲攢的錢都轉移走了不說,連房子也不給她留,那房子可是阿菲自己辛辛苦苦攢錢買的!”
“那也沒辦法,她自己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我說道,“這種男人,竟然還把錢交給他保管。”
美姨歎了一口氣,“你說,這事兒找律師應該可以要回來的吧?”
我想了一下,說道,“按理說,房子應該是可以的,但是你也知道,離婚這種事兒,很難完全拎的清楚,就算打官司,估計最後也隻是和稀泥,要回來一部分就不錯了。”
“我實在是氣不過。”美姨說道,“阿菲這些年一個人辛辛苦苦的養家,他居然還這麼對她,要不治治這混蛋,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打算怎麼辦?”
“你認識好的律師麼?”美姨問我。
“不認識,我們公司倒是有律師顧問,但是也隻是掛名的,沒有什麼交集,而且他們的領域也不同,離婚律師,得找專門負責這塊的吧。”我說道。
“那你幫我問問吧,我這邊也好好找一找,一定要幫阿菲爭回這口氣來。”她說道。
“可你……不是還要回北京麼?”我問道。
“最近……可能有一段時間的假。”美姨說道,“可能會在濱海待一段時間,正好幫阿菲把這事兒給處理了。”
我點了點頭,麵色平靜,心裏卻忽起波瀾。
不過想想,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麼,因為在她去北京之前,也一直在濱海,我們之間不是也依然平靜,沒有發生過什麼麼?
聊完阿菲的事情,我們忽然間就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