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重就帶著小老鼠出了宮。隻是說突然想要去國師墓前拜祭,並沒有驚動雲崢,雲重就帶著人悄悄出了宮。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蕭秦的陵墓之前,雲重走下駕輦,支退了所有隨從,一個人帶著小老鼠來到了蕭秦的墳墓跟前。
“雖然這裏當初也曾做過密封,但我想如果是你,總會有些辦法。我就在這裏等你,事成之後,你上來找我就好。你若是不上來,我就在這裏繼續等,一直等下去。”暗色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堅毅的光,雲重咬緊了下唇。
“應該不會花費太多工夫,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先上來通告你一聲再做決定好了。”小老鼠滿不在乎地跳到了地上挖起了土,沒過多久就消失在了雲重的視線之中。眼看小老鼠不見了蹤影,雲重喚來了遠遠在一旁等待的隨從,命他們在蕭秦的墳前一件件擺上供品。一切都安排停當之後,雲重又再度支退了他們,親手點上上香燭,煞有介事地拜祭起了蕭秦來。
不知道雲重的一切計劃,隻覺得偌大的皇宮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雲崢覺得自己正在這墳墓中慢慢消耗、腐朽。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雲崢沒有辦法解決自己心中的這份煩悶和壓抑。突然痛恨起了那長眠於地下的“死人”,雲崢的藍眼睛裏現出了凶光。
“隻是閉上眼睛而已,還有比這更簡單的事嗎?隻是任性地閉上眼睛,連一句交待都沒有,任由別人如何悲傷、流淚,卻也還能保持安詳的態度……”思緒,源源不斷地湧出,頭腦像是要炸裂開來,雲崢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來使得自己能夠遠離這份痛苦。
“來人,去為寡人準備狩獵的馬匹。”終於想出了解決之道,不顧眾人的勸說,雲崢帶著滿腔的憤懣,隻身出了皇宮。一路上隻向著人煙稀少之處跑去,不知跑了多久之後,雲崢才發現這都城附近的荒郊和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個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雖然如此,但自恃武藝,再加上早已不關心生死,雲崢還是向著山中的幽靜之處奔去。打獵不過是個借口,他隻是想要離開那座華麗的墳墓,讓覺得窒息的自己可以好好地透透氣而已。如果繼續留在那裏,他隻覺得自己就算是活著,卻是生不如死。
在這即將入冬的時分雖然也有些動物依然活躍,但也許是因為雲崢本就打獵的心情,隻覺得這些動物是小的小,大的大,並沒有太多適合獵取的對象。隻是縱馬跑了半天,直到自己所騎的那匹馬也有些累了,又加上山路難行,不宜奔跑,雲崢這才勒住韁繩,放緩了速度。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曾在山中被石匠所救的往事,自然又想到了蕭秦,雲崢隻覺得心髒頓時抽緊了一下。
草叢之中突然竄出了一抹紅褐色的影子,知道那應該是隻狐狸,痛苦著的雲崢選擇將這隻倒黴的狐狸作為發泄對象。縱馬一路在後追擊、尾隨,雲崢拔出箭來,又拉滿了弓。隻是就在他誌在必得,要將這隻狐狸射死在自己箭下的時候,那狐狸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心中古怪,四處張望,雲崢才發現殘陽已斜,竟然已經到了日暮時分。想到自己總不能露宿荒郊,雖然沒有射死狐狸而多少心有不甘,雲崢決定還是先回去再說。打馬在幽深的山穀中反複繞圈,雲崢這才發覺自己似乎迷失了回去的路。
本來來的時候就因為心中有事而並沒有仔細觀察環境,現在隻覺得看什麼都有些陌生,雲崢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之舉了。“早知如此,當初就算是帶個人和我一同進山也好……”雖然心生懊悔,但此時雲崢也知道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知道後悔也無濟於事,雲崢繼續前進,試圖找到能夠出山去的路。
倒不是膽小怕死,雲崢隻覺得身為堂堂國君竟然會走失在山中這件事聽起來未免有些過於丟人,於是開始焦急地想要找到能夠出去的路,隻是不管怎麼轉卻也始終像是在原地轉圈。而就在雲崢幾乎已經絕望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聽過的聲音。
“陛下真是好興致,怎麼有空到這山中來遊玩了?嬌滴滴的聲音,做作卻並不惹人討厭,雲崢隻是想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直到看到狐狸奶奶嫋嫋娉娉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原來是你?”實在是太過意外、驚訝,雲崢不由問出了聲音。
“不錯,是我。還以為陛下你早就將我忘得一幹二淨了呢。”狐狸奶奶嬌笑著走近了雲崢的馬前,卻害得那駿馬受驚人立而起,險些沒有把雲崢掀翻在地上。
“你怎麼會在這裏?”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馬,雲崢幹脆翻身下馬,將馬拴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