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劉楊興高采烈地過年,這還是第一次在家裏過年,雖然死了很多人,但是劉楊還是張燈結彩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死人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了,當兵打仗,如果連死人都不能看淡,那麼這仗也就甭打了。
再說鳩田兵助拚命地趕回去,這一路上幾次被遊擊隊給抓住,好在劉楊的親筆信很管用,沒有人敢耽誤了營座大人的事,鳩田兵助總算是回去了。
不過見到柳川平助的時候,卻已經是39年的初一晚上了,鳩田兵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日軍司令部,得知消息的柳川平助第一時間召見了他。
日本人也是要過新年的,同樣張燈結彩,但是遠不如中國熱鬧,最少他們不用走親戚,這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他們也沒有親戚可走,但是因為過年了,柳川稻子卻陪在他身邊,鳩田兵助來的時候,父女倆正在準備吃新年飯。
見到鳩田兵助,柳川平助微微合了頷首:“鳩田君,辛苦你了。”
柳川平助根本沒有打算問,從知道少了一個人回來,柳川平助就知道事情沒成,這實在是太正常了,真要是劉楊爽快的答應了,他可就要考慮一下劉楊有沒有什麼陰謀了。
“司令閣下,很抱歉,這一趟沒有成功,劉楊好像看透了司令的打算——”鳩田兵助將自己和劉楊見麵的情況仔細的說了一遍。
哦了一聲,柳川平助沒有絲毫的表示,這很正常嘛,劉楊那麼精明,會看不透才怪,這本來就是一種試探。
柳川平助拍了拍鳩田兵助的肩膀:“沒關係,鳩田君,還沒吃吧,正好坐下來一起吃飯,稻子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真不知道會是哪個幸運的家夥會娶了我們家稻子,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柳川稻子臉上雖然有些紅暈,隻是心裏卻有些苦澀,哪個家夥當然幸運,如今人家正陪著大老婆過年了,而且——
明明劉楊從來沒有真正的在意過她,柳川稻子心中反而死心塌地,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古怪。
柳川平助當然不會知道稻子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女兒已經成了劉楊的探子,被劉楊死死地掌握了,此時柳川平助的心思都在鳩田兵助身上:“鳩田君,西山島如今情況怎麼樣?”
怎麼樣?鳩田兵助吐了口氣:“司令閣下,西山島我去的時候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看不出死了那麼多人的樣子,據說是因為劉楊不喜歡那樣,說大過年的應該喜慶點——”
真正的秘密鳩田兵助不可能得到,他隻能看個大概,但是這一樣可以說明很多問題,西山島死了那麼多人,還都是青壯,中國人的習俗是死者為大,正常的都是很壓抑的,但是現在卻張燈結彩,足證明劉楊對西山島的掌控,所有人都要跟著劉楊的腳步走。
“劉楊真不簡單——”柳川平助也不意外,歎息著,卻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劉楊當然不簡單,也沒有人敢小瞧劉楊,一年多的耕耘,以西山島為中心,輻射宜興長興和湖州,近百萬的老百姓對劉楊死心塌地,能做到這一點,這種人還能簡單的了。
張了張嘴,鳩田兵助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封信掏了出來:“司令閣下,雖然和談的事沒有進展,但是劉楊回了封信——”
“納尼?”柳川平助一呆,隨手接過了信,看了一眼,就已經看完了,卻沒有一點喜悅的心情,反而皺起了眉頭。
俘虜?劉楊這是打算大撈一筆,這招已經用過幾次了,劉楊這麼幹不意外,畢竟國府也拿劉楊沒辦法,太湖這裏劉楊自己說了算,不過隻怕劉楊會獅子大張嘴呀。
但是柳川平助可以不理睬嗎,日本和中國不一樣,中國大都是軍閥,自己的兵自己處理,很多人在這問題上處理的很消極,但是日本不行,這一招接也要接,不接還要接,否則無法對天皇和百姓交代,那自己的這個華中司令可就算是幹到頭了。
根據日本的戰爭增補條例,戰死的士兵的遺體是要火化之後帶回去的,好給國人一個交代,如果實在沒有機會沒有條件還可以理解但是眼下卻給足了機會和條件,無論答不答應,劉楊絕對會弄得全世界人盡皆知的。
不得不說,柳川平助對劉楊還算是了解,雙方國情不同,如果換做劉楊,絕不會在俘虜的身上費多大的力氣,從特務營所謂的光榮彈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