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赤崗宗憲就讓聶大頭領著人去把飯打回來,畢竟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知道多少士兵會死在這裏,做一個飽死鬼,也是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喝點熱粥,暖和暖和身體,也是一件好事。
日軍的廚師對聶大頭也很熟悉,這個大隊長身邊的紅人,他們也不敢得罪,所以聶大頭才有機會將蒙汗藥倒進那四口米粥鍋裏,而且沒有被人發現。
聶大頭話不多,打完了飯,就帶著士兵走了,隨後第一個打飯的就是炮兵,聶大頭不用擔心有人會不喝米粥,這樣的早晨,能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米粥,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誘惑,而且是不可拒絕的。
為了米粥勻一些,廚師還特意將米粥攪了攪,將蒙汗藥充分的混合開了,完全保證了炮兵一個都沒有拉下,更讓蒙汗藥充分的發揮了作用,這樣說起來,劉楊還要感謝這幾個日軍的廚師。
吃過了早飯,已經進入了戰鬥位置的日軍,一個個開始檢查槍支彈藥,聶大頭也不例外,白弄了一些手中的精準步槍,隨即毫不猶豫的朝天開了一槍,惹得赤崗宗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隻是赤崗宗憲不知道,這一槍就是聶大頭給特務營的信號。
自從和小笠原真慧見了麵,自從看到了那張劉楊的照片,聶大頭就相信了自己是個中國人,而且是劉楊身邊警衛排的弟兄,否則為什麼他的中國話說的也那麼好,比日語要好得多,特別是帶著安徽味的口音,這不是日軍能夠輕易學會的。
不得不說中國的語言是世界上最難懂的語言,絕大部分的中國人,對於這些地方方言也是一頭霧水,最少日軍很難學會,更不可能說的這麼溜。
而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聶大頭從第一眼看到劉楊的照片的時候,就有一種天生的親近,總覺得這才是他的親人,這是一種直覺,聶大頭相信直覺,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是一個中國人,隻是無意間流落到了小鬼子的軍隊裏。
特別是小笠原真慧第二次給他帶來的那張照片,是劉楊和警衛排弟兄的合影,其中就有聶大頭,而且聶大頭對每一個警衛排的弟兄都感覺很親切,仿佛應該是很熟悉的,這種感覺錯不了,所以聶大頭從日軍變成了中國人,就這麼簡單。
隨著太陽一點點的升起,劉楊的懷表終於敲響了八點鍾的聲音,那一瞬間,劉楊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猛地合上了懷表,啐了一口:“下令進攻——”
隨即話務兵就利用步話機對散團的解魯山下了進攻的命令。
命令一傳來,解魯山等時精神振作了起來,用力地一咬牙,猛地抬手就是一槍:“開炮——”
隨著解魯山的聲音響起,三團的弟兄們一把扯開了偽裝,對著日軍外圍陣地就開了炮,轟隆隆的炮聲響起,一股股的濃煙在日軍外圍陣地中升騰起來。
“殺呀——”解團長那一股子苞米碴子味濃濃的,東北人的彪悍在三團的弟兄身上表現的淋淋盡致的。
明知道衝上去可能是個死,東北爺們們咬著牙依然往上衝,前麵弟兄們七八個人推著戰防炮做成的臨時陣地掩體,使出了吃奶得勁,很多人憋得青筋蹦起,將一嘴的鋼牙咬的咯嘣作響。
這邊已有了動靜,日軍藏在碉堡中的機槍立刻就開了火,十幾道火舌宛如一條條火鏈,交織著狠狠的抽了過來,打在地上,打的塵土飛濺。
赤崗宗憲冷笑著看著衝上了那些東北大漢,可惜這些人衝不上來了,之所以等待散團先開炮,就是為了找到三團炮兵的所在,隻要找到了炮兵,第一時間幹掉的就是三團的炮兵。
“通知炮兵,立刻給我拔掉支那人的大炮。”揮動著指揮刀,赤崗宗憲聲音透著猙獰。
來的時候,柳川將軍就吩咐過他,先幹掉敵人的大炮,不過不用擔心自己的炮兵,因為炮兵靠近油料倉庫,特務營那邊不敢隨便開炮的,隻要找到特務營的火炮所在,先幹掉他們的火炮,讓他們無法摧毀外圍的碉堡群,那麼這一仗就勝利了。
對這番話,赤崗宗憲深以為然,敵人再強,沒有火炮的支援也是沒了牙的老虎,而此消彼長,想要突破全方位的碉堡防禦工事,隻憑著人多還不行,更何況隻要幹掉炮兵,己方的炮火就會支援過來。
想法很好,如果炮兵還在的話,情況還真是這樣的,那時候特務營想打過來可能性不大。
但是眼見著三團方向,炮聲隆隆,三團的臨時陣地已經推進到了二百米外,但是什麼情況,城中的炮兵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就算是需要調整射擊諸元,此時也不應該沒有炮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