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帶到了川口一夫的辦公室,孫向東都沒有想明白,但是一進門看到了劉楊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哪怕是劉楊從來沒有搭理過他,但是孫向東怎麼可能不認識劉楊,隻是劉楊不認識他而已。
見到劉楊那一刻,孫向東就跪了,確確實實的跪了,如果不是幾個弟兄還沒有鬆手的話,但是即便是一下子跪不下,孫向東的態度還是有的。
“長官,我是後溝的,咱們是老鄉呀,您是不知道,後溝連我就剩了十幾個人,全都被小鬼子害死了——”孫向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想著用鄉情打動劉楊,不然他知道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
後溝?仿佛很遙遠的記憶在心裏模糊的閃過,隨即就被劉楊拋開了,孫向東犯得事,不管是什麼關係,哪怕是春梅犯下這種事,那也隻有死路一條。
貪汙點錢,又或者仗勢欺人,甚至於飛揚跋扈,如果是老鄉這種關係,劉楊即便是教訓一頓,最少也不會太狠了,自己的家鄉還剩下多少人,死一個少一個,但是勾連小鬼子,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給他看看。”劉楊一使眼色,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李寶柱哼了一聲,將手中的圖紙放在了孫向東麵前,看到那張圖紙的那一刻,孫向東身子一哆嗦,一下子變得麵色如土,嘴唇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自己做的足夠隱秘的,竟然還是被發現了。
“說說——”劉楊依舊好像無悲無喜的,淡淡的看著已經攤成肉泥的孫向東。
身子一抖,孫向東總算是緩過神來了,舔了舔嘴唇,忽然急促的開了口:“長官,是我鬼迷了心竅,這是國統那邊——”
“是小鬼子的人,去把人給我帶過來——”劉楊很粗暴的打斷了孫向東的話,話音落下,就有人出了門,沒用多久就拖進來一個染血的麻袋。
麻袋丟在地上,誰都看得出來,這裏麵一定是一個人,不過看看上麵的血跡,已經猜測裏麵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隻不過川口一夫沒有想到,裏麵的人竟然這麼慘,簡直已經不成人形了。
麻袋打開了,裏麵的人被拖了出來,嘴裏的牙齒都被拔掉了,手腳筋也被挑斷了,身上有很多細碎的小傷口,但是卻明顯的能看得出來,有醫生給處理過,而且處理的很專業,讓人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仿佛是收拾了在行刑。
人已經看不出模樣了,這樣的慘狀讓人都不願意直視,簡直是生不如死,如果有可能,相信這人一定會選擇死亡。
啊了一聲,孫向東盯著這人看了一會,嘴唇哆嗦著,悲憤的喊了一聲:“霍彥斌——”
“是原田瀨。”劉楊依舊淡淡的道,如果是軍統劉楊還能不那麼生氣,或許孫向東也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和小鬼子勾連在一起,無論是不是故意的,都是隻有死路一條。
孫向東一呆,那一刻真恨不得咬死這個原田瀨,如果知道是日本人,孫向東無論是不是願意,也絕不敢和小鬼子交易,別說劉楊容不下,就算是中國也容不下,一時間孫向東隻剩下瑟瑟發抖。
“川口先生,原田瀨和你還是老鄉呢,你和他聊聊嗎?”劉楊忽然笑了,一臉詭異的望向川口一夫。
心裏一哆嗦,川口一夫發現自己從始到終對劉楊都是那麼的畏懼,這一點從來沒變過,一時間臉色大變,慌不迭的擺著手:“營座,我真的和他沒有聯係,也不認識這個人,我——”
“我知道你不認識他嗎,隻是隨口說說,他還真的是你的老鄉——”劉楊笑了,笑的懶洋洋的,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川口一夫還想解釋,可惜劉楊卻沒有給他時間,朝聶大頭點了點頭:“拖出去吧,集合全廠工人,宣讀孫向東的罪狀,執行剮刑。”
聶大頭嗯了一聲,招呼弟兄將一灘爛泥的孫向東拖起來,眾人才知道孫向東已經尿了一地了,此時見就要死路一條了,一聽說是剮刑,差點沒直接嚇死,忽然拚命掙紮起來:“長官,開開恩,您就給我個痛快吧,看在老鄉的份上——”
孫向東都不指望劉楊能饒他一命了,因為西山島誰都知道勾連日本人隻有一個下場,絕對必死更慘,死隻是一種解脫。
在西山島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甚至你殺了人都未必一定會償命,還能分個緣由,上個月一個當街殺人,是因為家裏的女人和別人私通,憤而殺人的,最終不過是判了十年重刑,而且被殺的還是個軍官,聽人說表現得好還能減刑,說不定幾年就出來了。